1.3(2)

强忍着后脑勺上一阵一阵传来的痛觉，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还在不停响的手机，终于看清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名字。
“我就知道肯定跟这小子有关系！”他骂骂咧咧嘴碎了一句，手刚伸出去准备接电话，铃声却在这时候停止，电话挂断了。
“靠，这到底怎么回事！”不安的情绪自心底蔓延，他颤巍巍拿起手机准备拨回去，在号码拨到一半时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患者：醒了吗”
他放下了手机，意识到这次自己必须亲自出去一趟，这种灵异的情况已经不在正常的精神病范围内了，这个时候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继续躺下来睡觉。
半小时后。
“我吓得要死，你居然在这玩手机！”患者的房间传来所长的咆哮。
还好，路上他所脑补的一切恐怖电影中的情节都没有发生，医院什么都没变，有的只是凌晨四点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患者。
“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回我。”患者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从床上坐起来，把手机放到一边。
“刚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别靠近我……”患者突然往后挪了一点，抱住头作痛苦状。
“……怎么了？”所长突然感到一阵不明觉厉的恐怖，忽然，他发现墙上的涂鸦已经消失了。
“你身上有好多线……”抱头喘息的患者用一种极低的声线说道，给人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线？什么意思？”
“你刚刚在梦中所看见的路人，都是现实存在的。”
“这和线有什么关系？你的涂鸦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梦中那些路人的信息吗？”
所长试着回想了一下，发现梦中获得的所有信息都清晰地留在那些脑海里，调用得比他自己的记忆还熟悉，好像他们原本就存在于那里似的。
“我见过这些人吗？”
“没有。这是你们第一次相见，而获取的信息是完全随机的，也就是说你所见到的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出于某种原因在一条本不存在的大街上相见。”
“那墙上的壁画怎么不见了？和这个有什么联系？”
患者瞟了一眼洁白的墙壁，说道：
“墙上的东西不是不见了，而是被我【实现】了，就像是愿望清单里的东西，实现了就划掉了。另外我要提醒你，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其他人也会像你看到别人的信息一样看到你的信息，也会像你一样在半夜里惊醒，只不过他们无法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可能只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所长瞪大着眼睛望着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至少已经触犯了隐私法，虽然你的行为无法在法律上具体定罪，但光是侵犯了这么多人的隐私这一条，就够你坐牢坐到死。”
“……我们本就是囚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起初，我只是想从这该死的运算中得出一个有利的结果，但在运算过程中，我出现了跟你一样的情况，于是我就想借助外力，把运算搬到大脑外面运行……”
“等一下，运算什么？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