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纨素（三）

周航躺在厢房里，翻来覆去怎么着也睡不踏实。
明日一早就要进宫参加殿选了，周航心里暗暗的紧张着，害怕着，担忧着。
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年岁多大，品貌如何。
周航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没睡踏实就被墨涵叫醒，“公子，起来梳洗了，要在天亮前入宫呢。”
周航迷迷糊糊的被扶起来，小猫挠脸似的揉了揉脸，又接过墨涵递过来的水漱漱口。
“公子，这是前几日老爷和夫人送来的首饰和衣裳，公子看看穿哪儿套合适？”
周航扫了一眼那大红大紫的衣裳和金灿灿俗不可耐的发钗，叹了口气
这节骨眼儿了，夫人还想要恶心我吗？
周航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旧衣里挑出一件浅蓝色的长衫，又简单的把头发挽在头上，脑后散下如瀑的发丝，虽不惹眼，入目的瞬间却也如谪仙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收拾齐全以后，周航迈着步子出了院子，往正屋那边去了。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周大人点了点头，“今日进了宫去，万事都要靠自己了，你是个乖巧懂事的，为父放心。”
一旁的主母瞥了瞥眼，“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去，偏偏还是这个穷酸样，真不够给家里丢人的。”
周大人蹙了蹙眉，制止了周夫人，站起身来扶起依旧行着礼的周航，“好孩子，起来吧，准备过去吧。”
“孩儿拜别父亲，母亲。”
坐在马车里，周航看着窗外的路越来越陌生，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马车里 沿途的颠簸一下一下的都颠在自己心上。
周航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股寒冷，那刺骨的冰冷，不知道是因为晨起未消的夜露还是因为那层层深宫和那个从未谋面却需要他竭力奉承的男人。
一进宫门内，万般不由人…
进了宫他被和其他一同参加秋选的人一并被安排在了储秀宫的偏厅里，由掌事嬷嬷念了花名册一位一位带进正厅。
周航四下看了看，都是些年纪轻模样俊的少年，倒是少有女子。可能都是听说当今圣上偏爱男色，投其所好罢了吧。
虽是少年们，却个个看起来很是阴柔，呛人的脂粉混杂在一起惹的人心烦。
周航听不清正厅里说些什么，只看着那些貌美的少年，进去的时候开开心心，出来全都哭丧着脸。
没被选中？消息失误？皇上不喜欢男人？
周航脑子里过去了很多想法，甚至连自己落选回家，主母那张扭曲嘲笑的脸都想到了。
“都转运使之子，周航，年十七”
叫到周航的时候，他恭恭敬敬的入了厅行了礼，厅内一片肃静，他没敢自己看，只瞥见了上位上身着黄色锦袍的两个人，想必就是皇上皇后了。
“皇上您看，是位气质出尘的公子呢。”
一个女声传入周航的耳朵，想必应该是皇后。
其实不必皇后多嘴，孟鹤堂在周航进屋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同前面娇柔的少年们不同，周航没那么女气，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衣着虽不明媚华丽，看起来倒也干净自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