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

夏季的阵雨，总是突然就来临，为了避雨，我躲进了近旁的一家咖啡店。
叮铃——
推门的时候，门框上方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冰块的撞击声，在炎炎夏日给人的脑中注入一丝凉爽的错觉——无论如何，至少吹到我脸上的空调冷风不是错觉。
不错，不光是为了避雨，我更加在意的是咖啡店一般都会开空调这件事。
这家咖啡店不大，只需一眼，店内的一切便尽收眼底：墙面和空调还算新，而其他陈设无不显现出一股老旧的气息，这应该是家老店，可惜店老板的资金有限，不足以来个全面装修，要不然，店里也不至于如此冷清。
说句会让老板发怒的话，事实上，店里除了我，一个客人都没有。
趴在吧台上打盹的女孩子，是这家店的店员吧？
无事可做的话，确实再怎么有工作热情都没用，我非常理解。
所以，当我找了个离空调近的位置坐下，举起手招呼半天，店员才抬起头，打着哈欠把菜单拿过来的时候，我心中并无不快。
说起来，这家店的店员完全是童工……我不是特别喜欢管闲事的人，也许是老板的女儿，或者亲戚之类的暂时帮忙看店吧？
“那个‘本月的新品咖啡’。”我指了指贴在墙上的海报，上面写的“摩托罗鸭”的咖啡名字令我很感兴趣，“我想点一份。”
“要喝那款咖啡，必须到晚上才行。”店员说，“老板白天休息。”
“海报下面写的那一串‘1XsubsJNP-UoDvxKMEcntTw’的代码是什么意思？”想卖弄口才，一口气念完那串代码，却差点喘不过气，我不得不停顿片刻，然后问道，“是有什么优惠活动吗？”
“我不知道。”店员回答，“海报是老板做的。”
装作在看菜单，其实我更多的注意力都被店员头上的黑色猫耳装饰给吸引了，与头发同色的猫耳朵，做工精致，就像真的长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盯久了产生幻觉，我甚至觉得那对猫耳真的有生命，随着店员的呼吸频率，微微抖动。
那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
那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毛茸茸的，很自然的颤动的，像是活的！
我忍不住出声道：“那个……”
“？”店员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便凑近了一点。
鬼使神差下，趁店员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样子，我伸手捏住了店员头上的猫耳装饰。
手指首先感到的是丝绸般柔软、顺滑的绒毛，然后是生物才有的温度，与此同时，我还见到店员的另一只猫耳直立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猫。
“最近的玩具都做得很……”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得很大，尴尬至极的笑声从我嘴中传出，我试图拿出长辈疼爱小孩的态度，摸了摸店员的头，意图掩饰想摸猫耳装饰的初衷。
“……把手拿开。”店员半睁着的睡眼完全睁开了。
店员的目光和口气都冷若寒霜，超乎我想象的，不可思议的威压感，令我瞬间如坠冰窟，不由得迅速抽回手，像被教师训斥的学生一样垂下头，“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