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云麒录 (主陶林)8
第八章
“谢爷来了吗?”陶云圣刚跨进门宅门就冲筱贝问道。
“谢爷昨儿个刚到天津,过了晌午就来候着了。”筱贝也知道事态紧急、刻不容缓,便早早立于宅门下等候少爷,回了话便匆匆迈开步子领着陶李二人走向书房,走进垂花门才得了空向跟在少爷身后的东哥问声好。
“诶,好。”应了一下筱贝,东哥便随着少爷一头扎进书房,正事要紧。贴心的筱贝抬手关上书房的门,并没有跟进去,想来少爷他们有正事要谈,顾不上喝茶不喝茶的,于是拦下端着茶托准备叩门的筱怀,食指轻靠在唇前,然后又比了个口型:先回去。随即跟着筱怀离开,去宅门盯着梢。少爷这宅子横竖就这几个人,没有守在房门口的必要,但是这外面随意进来个人,可就不好看了。
见陶少爷大步迈进门来,谢金连忙起身作揖:“少爷。”
陶云圣赶紧回礼,甭管这人作的什么礼他都担待不起:“谢爷客气了。”
真是折煞。
谢金看向旁边的李鹤东,倒是熟稔不少,开口就是亲昵的语气:“小东。”
东哥也没收着脾气,白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谢金,将近四十不惑,却生得一副清朗少年面孔,瞧着倒是比三十而立李鹤东还年少。身高九尺,常年鹤立于鸡群,因此被东哥笑称过:“独鹤”。身形纤瘦,喜着素色长褂,惯戴玳瑁框眼镜,一块墨玉葫芦把件从不离手。是江南正统医师世家的嫡长子,医术深得其父真传,一把针灸行遍天下,盛名广传,不负世家之誉。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却没几个知道谢家的孩子开蒙皆是习以杀人之道。针灸怎么扎,药草怎么配,正骨怎么推,无一不要求他们做到杀人于无形。谢金天资聪颖,未及弱冠便以迈过沼泽习得医术,悬壶济世,黑暗的日子淬炼的短,是以他身上毫无杀气浑浊,反倒是高尚雅娴彬彬文质。
虽说谢金有嚣张的资本,但他待人依旧谦和,完全没有神医“该有”的怪癖性情,对医术、对生命永远报以热忱。用东哥的话来说,“谢爷就是用‘美好’也不足以形容的人。东哥与谢爷结识多年,还在东哥独自闯荡的岁月里就有了谢爷的照顾。初出茅庐,空有血气的少年根本不懂得怎么行事做场面,常常闹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谢爷起初还动手帮他清理伤口,嘴上叮嘱着下次小心,可这人根本就是冥顽不灵、硬气得很,无奈之下谢爷只好教他一些简单的急救和常见的病理方子,然后分别于江湖。
二人的再次相逢是发生在陶家老宅的少爷床前。陶少爷不慎坠马,昏迷不醒,看过的大夫都说生死由命无能为力,陶老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到了谢金公子。谢金与李鹤东细心照料了十日,少爷才悠悠转醒,只是由于淤血压迫,视线模糊,生活无法自理。于是谢金就好人做到底,和李鹤东轮班照顾少爷,就此在陶家住了下来。拖拖拉拉大半年,少爷才彻底康复,只是不知为何这三人相处到最后变成这般诡异。少爷敬重谢爷,感念救命之恩;谢爷喜欢逗东哥,怀念当年傻不愣登小少年;东哥又像个母亲一样担心着少爷,生怕一个没注意又往鬼门关溜达。于是无论是什么场合,只要谢爷开口逗逗东哥,一定会收到一对白眼儿,而陶云圣会听到:“少爷,离这傻大个儿远点。”每每这时,少爷会先看一眼谢爷,护着几句,再同意东哥的话:“嗯,是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