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枫未红

第一章 霜枫未红
九月，离别的季节。
江小梧离开了生活十三年的城市，来到了枫林镇。没有城市的喧嚣，也就少了点激情。看着熟悉的城市慢慢向后倒去，车上的江小梧有点沉默。细心的父亲发现女儿的变化，顿了顿，将车速放低后，然后笑着对女儿说：
“小梧，怎么了，平时不都没一刻安静吗？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江小梧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窗外，半晌，扭过头来。
“爸爸，要是妈妈回来了，要到哪里去找我们？”
“这个，应该...哦，对了，我和隔壁的李大妈说过了，要是你妈妈回来了，她一定会知道...”
江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奈地低下了头。
向右瞥了一眼女儿，女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江平轻微地摇了摇头，用力挂了档，油门一踩，车子陡然加速，飞了出去。
一路上车子时快时慢，车内却一成不变的安静。江平点了一支烟，刚吸一口，发现女儿捂着鼻子，只好将烟熄了。过了好一会，江平准备将车停在路边，踩刹车时，说了一句：
“小梧，爸爸...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我相信你，我们会回去的，妈妈，妈妈也一定会回来的。”
望着女儿真挚的眼神，江平拉手刹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这样的眼神，曾经也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十多年了，眼神的主人也不知身在何方。望着车窗外的行道树，江平陷入了沉思。
一个月前，江小梧还是某公司老板的掌上明珠，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被迫来到乡镇读书，江平最担心的是女儿不能适应生活的巨大反差。这能怪谁？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谈个生意都谈不好，得罪了大企业，不但公司倒闭了，连与爱人辛辛苦苦打造的家也丢了。他觉得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小婉。
“小婉，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平哥，我离开对我们都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都十分开心。”林婉转过身去，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你看，这里有我们这么多的回忆，我们一起创造的家，我们一点一滴累积的一切，都在这里呢，我...”
突然发现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小婉，我舍不得你...”
感受到背后胸膛的温暖和一个刚强男人的抽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转过身去抱住了那个男人，那个给了她一切的男人。过去的种种浮现在脑海，林婉抓着江平的衣服，哭着说：
“平哥，我也舍不得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一直在一起...”
泪水，和时间一起流淌。良久，抱着的两人才缓缓分开，林婉揉了揉哭红的眼，平静地说到：
“我们都没关系，只是苦了小梧这孩子，打小就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
江平看了看女儿，闭上眼说：
“你走吧，我会照顾好小梧的。”
“平哥，我走了之后，你，你还是再找一...”
“够了，你快走啊。”
看着江平痛苦的表情，
“平哥，我走了，我相信你，照顾好小梧，和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