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人间有味是清欢（番外14）(3)

要是让叶修说，他肯定把当年的离家出走什么事都说出来，叶秋觉得那样对叶修的形象不太好。叶修也没纠正他，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眼神很温和的一眼。
好像有星星。
在叶秋小时候的记忆里，叶臻的形象是很模糊的。
他只知道父亲很忙，也只记得父亲年轻的那个时候是很好看的，比电视和电影里的电影明星都好看无数倍。
家里面大多数时候只有他和叶修两个人和来做饭打扫的阿姨。大多数的时候叶修会跟在阿姨身边，直勾勾地看着她做饭。他有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虽然味觉失灵，却偏偏要烧出一手好菜来。
叶秋最喜欢吃鱼，什么做法都行，红烧的，清蒸的，炸的，烤的，一点都不挑。
偏偏他还有个毛病，那就是嫌弃刺多，十二岁的时候还曾经因为挑刺挑得马马虎虎，被卡了嗓子，满脸的眼泪鼻涕，喝了半瓶子醋，还差点去医院，才觉得喉咙里舒服。叶修当时眼睛里都是看傻子的眼神，但是从那之后，如果家里做鱼，他就会把鱼腹的肉夹下来，把刺剔干净，然后夹到叶秋碗里。
叶修离开之后叶秋第一次吃鱼，叶秋看着盘子里那条完整的鱼，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人会把鱼肚子里的刺挑出来，给他吃了。
叶修离开家之后，叶秋和叶修没有断了联系。叶秋心里虽然有怨愤，却总是惦记着他，不仅在叶修回家偷身份证的时候给他开了门，还偷偷跑去H市看过他，把存着自己零花钱的卡给了叶修。
不过当时他爸防着叶秋偷偷给他哥钱，叶秋也没省下来多少。
叶修离开家的第三个夏天，叶秋又偷偷跑去H市看他，然而这一次却没能再见到上一个冬天他来时给他开门的少年。
叶秋见到叶修的时候也几乎不敢认。他哥虽然不修边幅，却也从来没有那样狼狈的样子——深深的黑眼圈，浓重到几乎刺鼻的烟味，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他上一年冬天来的时候，这个家虽然贫苦却温馨快乐，而这一次只剩下愁云惨雾。
苏沐橙那个时候正病着，嗜睡，正在房间里睡觉。
叶秋看着叶修这样心疼得不行，他劝叶修道：“哥，你跟我回家吧。”还没等叶修说话，他又连忙补上一句，“这妹妹肯定有办法安置，大不了我们找专人来照顾她。我们供她上学，上最好的大学，以后……以后她结婚、生子，我们都帮她。哥！我们回去吧！”
但叶修只是安抚着拍他的肩：“战队马上要成立了，沐秋……沐秋出了这样的事，战队已经很艰难了，我再走了算什么事，我离家出走本来就是为了打游戏啊。更何况……沐橙她不需要钱。”
“她只是需要我。”
叶秋打小就说不过叶修，被叶修一通话堵得没话说，却也无可奈何。
晚饭叶修记着叶秋的喜好，做的菜全是叶秋爱吃的，其中有一条红烧鱼。小姑娘迷迷糊糊地被叶修喊醒，蔫儿蔫儿地坐在一旁。叶修把红烧鱼的鱼腹的肉夹了出来，把刺仔仔细细地剔干净，叶秋几乎是下意识地拿碗去接，却眼睁睁地看着叶修把那块肉放到苏沐橙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