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
这个夏天异常的燥热,蝉也热的受不了在树上不耐烦的叫着,那声音真的使人心情烦躁,可坐在马路边长椅上的少年却对那声音无所察觉,他只是偷偷的打量着坐在身边的女孩,她眼眸清澈,梳着可爱的马尾,一条简单的印着黄色小碎花的白裙,脚上懒散的塔拉着清爽的透明凉鞋,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看着马路对面人行道上猫和狗的追逐,怀里抱着肥胖的加菲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手里的冰激凌马上就要化掉都似乎都没有察觉。就像是降临人间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要仔细观察的精灵。少年痴痴地看着,直到女孩清脆的声音将他唤醒。
“傻瓜,你呆愣着看着我干什么,咱俩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还有好多地方要逛呢。”女孩俏皮的笑着说。两人便从长椅上起身,准备去马路对面的那家商场。也许是命该如此吧,走到马路中央,少年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少年满脸心疼的弯腰去捡。腰刚弯下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他抬头的一瞬间,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眼前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像被人随手抛向天空的一颗石子,或是被风吹断了翅膀下坠的蝴蝶。少年的眼前一片红色,他看到女孩躺在地上,身下一滩红色的血,一只凉鞋落在少年身旁,透明的凉鞋被染红。少年的时间仿佛定格了,他呆呆地站在了原地,耳朵犹如被巨雷震过似的发出嗡嗡的响声。他看到路上的人惊慌失措。那些人说着什么,他却一点都听不到,只是脚上生了根,深深的扎在柏油马路上。
烈日刺着他的双眼,模糊了他的视线。隐隐约约他发现四周的场景扭曲变换。血液的颜色逐渐变淡,和柏油马路一起渐变成了骨白色的地砖,道路两旁人行道上种植的树木和空气一起舞动,停下的时候变成了白色的墙面。他在幻视中看到自己坐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发呆,有个人粗暴的推开他的门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床边斜着眼睛看着他的脸,那个人的脸像火一样红,四周充斥着暴躁的气息,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屋子里静的可怕,仿佛一片羽毛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声音。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咚咚声。数秒后,那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眉头瞬间皱下,呲着牙齿,一把抓住了少年的头发,朝着少年身上就是一顿拳脚,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胡话。少年皱着眉忍耐着,鼻子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他想反抗,可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那男人的对手,反抗的后果只会遭到更剧烈的毒打。他不是蜗牛,无法用壳来保护自己。
他只好闭上眼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身体。和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没什么两样。拳脚砰砰的打在他的身体上,一开始他还能感觉到到疼痛,后来他的身体却和心一样变得麻木。攻击的频率变低,直到感受不到拳脚接触自己的身体,他这才敢慢慢的眯起眼睛,原来那男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睡着了。那男人是少年的养父。
少年叫王晨,两年前,王晨的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带着他改嫁,一开始还好,养父对王晨也很关心待他也很亲切,直到2个月前母亲因为意外死亡。从那以后养父就变得忧愁烦闷,他常通宵酗酒想忘记妻子丧生的痛苦,但每次起床后都会发现自己枕边空无一人,这一现实就像是一块恶性肿瘤压在了他的脑上,他只有通过酒精把那肿瘤腐蚀掉,可那滑稽邪恶的肉块却像海绵似的吸收了酒精越胀越大,现实越来越痛苦,因为过度悲伤导致他的生活混乱,每次宿醉后醒来基本都在在下午,他常常不去工作,以至于被公司辞退。他也不做饭,每天用泡面填饱肚子,也不照顾王晨的生活起居。对于王晨来说,家只是个像临时旅馆一样的地方。开始的时候养父和王晨还相安无事,可随着银行卡里的数字逐渐减少,他酗酒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对待王晨的态度也越来越粗暴。直到某次酒后和王晨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了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