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祺鑫]·番·《佛曰》(2)
可一闭眼,眼前就总是浮现那天的场景,和尚的一身素青僧袍在其中格外扎眼。
真是犯了邪了。
少女的心事如春风一般,没来由的一阵吹过来,刚吹化了心,又一溜烟儿的抓不住了。
祈清寺从此每日都能见到丁妙妙的身影。
丁老爷与丁夫人只以为是自家女儿转了性,却不知道女孩隐晦的心意。
一来二去,丁妙妙与马嘉祺也算是熟识了。
虽然两人在一起时,多半是马嘉祺给丁妙妙讲一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繁乱佛经,但丁妙妙还是很开心。
对于丁妙妙,所求不过是每日都能见到他而已。
姑娘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丁妙妙的郎君怎么也不会是一个和尚。
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晓的,到底存和心意的和尚。
马嘉祺听闻丁妙妙要嫁人的事,他只对丁妙妙说了一句:
“菩萨定会保佑施主金玉良缘。”
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丁妙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蹦出一句话:
“。。。你明明知道的。”
马嘉祺脚步顿了顿,有微微回头的趋势,却很快被他收住了。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马嘉祺提步离开了。
出嫁前两天的晚上,丁妙妙偷偷溜到了祈清寺,还带了两坛酒。
“和尚,来陪我喝两杯。”
丁妙妙已是酒过三巡,脸微微泛红,显然有些醉了。
马嘉祺皱了皱眉道:
“施主。”
“是了,你不能喝的。。。你是个和尚嘛。”
丁妙妙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嘴里一遍遍呢喃:
“和尚。。。和尚。。。”
半晌,摇摇晃晃的倒在了桌子上,大声道:
“和尚好啊!”
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马嘉祺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她看。
他能说什么呢?
他又说得出什么呢?
丁妙妙已然熟睡,马嘉祺安顿好她,自己又回到了桌旁,拿起酒,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酒很灼辣,一路烧进了他的心里。
熔了外皮,徒留那清晰的红色背影。
难道此刻,他还能说出,他喜欢她的话吗?
他只不过是个身无长物的和尚罢了。
丁妙妙离开祈清寺后,再也没回来过。
出嫁的那一天,场面十分隆重。
没人看见新娘红盖头下的那滴眼泪。
就像丁妙妙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盖上盖头的那一瞬间,人群中闪过一道素青僧袍的身影,如同滑过了一缕微风,了无痕迹。
丁妙妙嫁作他人妻,她的丈夫很爱她,她的后半生如同每一个平常的妇人一般,相夫教子,了却余生。
马嘉祺回到祈清寺,从此不问世事,潜心修佛。
两人各自相安无事,再无交集。
丁妙妙去世后,她的女儿来到了祈清寺,给马嘉祺带了一坛酒。
她说:
“我娘让我告诉你,这酒是给你的,你喝也好,扔也罢,反正总归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