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声长老
“好疼啊,手都没力气,举不起来了。”
“还这么严重吗?”说着智文就放下了碗,查看他手的情况。
释松的手是前些日子随智文进山砍柴,被雷雨天时遭了天雷的枯木砸伤的,当时为着护智文,释松整个人扑了上去,右手被狠狠砸了一下,淤了老大一块,让智文还挺感动的。没曾想释松却趁他病要你命,倚着病人的名头对着智文耍无赖,令那些感激一溜烟地散了。
“手倒是不严重,就是吃饭不大方便,要不…小长老喂我?”
小长老的称呼是跟一姑娘学的,姑娘声音甜腻,一句小长老喊得酥酥的,趁着送香火钱的时候多跟智文聊了两句,释松就在一旁盯着她,生生把人给看走,待人走了,释松赖皮地黏上来,便声声地唤“小长老”,叫得智文好生不自在,分明他人都是这么唤他,偏偏释松的让他受不住。
听了释松的话,智文感觉受了双重刺激,双袖一甩,坐回位子上,自顾自吃起来,不再理睬。
“我…我玩笑话,小长老莫生气啊。”
智文不理。
每天都招,招了又哄,哄了还不一定哄得好。正常人一定无法理解释松的脑子,就连他自己都不大明白。
晨起梳妆,盛了盆水,释松对水梳发。
释松懒,头发只要不乱,可以几日不管,于是每次梳头都战况惨烈,看得智文心惊胆战。
“我不梳了!”释松把梳子往盆里一扔“怎么这么麻烦,我就该把头发剃光,哪来这么多事?”
智文笑笑,“剃度是斩尽三千烦恼丝,不问尘世,投身佛法,又不是为了不梳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行事前还应考虑二老的感受,莫要置气。”
闻言释松一怔,低语道:“他们连我都不要,何况头发。”
“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罢了罢了,我就是说说,我才不剃呢,丑死了。”
智文听了眼神微微闪烁。
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大对的释松悬崖勒马:“但长老这样好看,长老生得好看,怎么都好看。”
“容貌不过躯壳,既是天赐,如何都应感念福泽。”
“是是是,我每天都在感激的。感激上天给了我这么英俊的相貌。”
智文被逗笑,忙说对对对,你最英俊而而。
快到庙会,庙里忙着抄经文做符,施主奉香火,讨个平安符就是讨个心安,智文抄文抄到深夜,释松见状虽不落忍,却不打算出手帮忙。这平安符还是要让智文这般心性纯良的人做才最为恰当,若是让他这种人来,恐怕反倒招了厄运缠身。
“长老。”
智文已经习惯了他这么叫,闻声抬头。
“你也给我写一个呗。”
“你也想要个平安符?”
“不要,你写那么多个都是一样的,那我岂不是和那些香客一样了?”
“那……”
“我要一个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