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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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顶端向下俯望，听江声浩荡。
无边的夜色笼罩整片建筑，涌动的江水竭力拍打着堤岸，壳就站在天台上，身后是巍巍长江。
卷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用餐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问了几个佣人才知道壳来了天台，卷看着沉重夜色下的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他的眼里融着清远江色，绯色灯火，以及化为一点的自己。
视线好像从这一刻就锁定，卷直直望着他眼里的自己，然后凑近站到他身旁。
他也看江水，看辽远处的一星灯火，然后沉浸在灯火明灭的孤寂中。
大抵他们都是孤独的，在夜色纷扰里看同一处灯火，却不渴望相拥取暖。
为什么呢，明明这样渴望爱，却不愿意依靠爱。
沉默散开在迷蒙夜色中，壳侧过头看他沉溺的眼，随即低下头陷入更深的迷惘。
他要回欧洲了，可是他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好像找到了爱，也尝试用爱温暖自己，却没能温暖爱。
他的爱站在他身侧，望着微弱的光，神情暗沉而落寞。
他觉得卷好孤独好孤独，可是灯火就凝在他的眼里，他要把那点光摘下来献给他，同时也让他永远记住自己。
一瞬间的想法似乎积压了太久的勇气，壳扳过他的肩凑近，心和呼吸一样沉重。
距离在拉近的那刻心也在靠拢，壳看着近在咫尺的卷，收尽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然后低头印下发烫的唇。
无关礼仪与意愿，他想占有也是爱的一种，他在表达，他想他会懂。
亲密的吻在相贴的唇间传递温热，壳看着他眼底的光越烧越亮，在星光炸开前收了吻。
长久的沉默在这一刻被打破，卷的笑容涵盖了夜里的所有喧嚣，笑声在夜空中清澈透亮，发梢也染上温柔的光晕。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他低低的笑，然后凑过来抵住壳的额头，紧接着再凑近。
“我在想啊，你要是说了我爱你，我就愿意把自己给你。”
“不过你没有啊。”
他仍是笑，一点也没有失望，手抚过壳的鬓角，然后模仿着恋人的亲吻厮磨耳鬓。
“亲爱的男朋友，我希望等下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能亲口对我说出这三个字。”
“那时候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也会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你。”
“我希望我们是真的相爱，不是相互取暖，也不是为了爱而爱，懂吗？ ”
温柔的轻问划过甜蜜的尾音，卷亲了亲他的额头离开，留下单薄的背影。
从最深处望向他远去的爱人，壳低头，颤抖地覆上眼，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父亲穷极一生追求的中庸之道，终于还是在自己这里歪了天平，倾斜向情爱一端。
神魂颠倒，心智尽失，可他还是得不到，他的爱隐忍得荒唐，微小到连一句承诺都不能给。
他想再次见面时他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告诉他他爱他，他要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他，用最虔诚的吻温暖他。
他会成为他一生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