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的日记(二)
为什么,我会写日记呢?
这个问题,说起来实在嘲讽——我既不是为了记录日常,也不是为了写什么琐事。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是让我很想记住的事的时候,我也只是“可能”会写——因为当时肯定会拍下来,而且晚上回去的时候,还会不会剩下体力也是个问题。与此同时,不计这些的前提下,我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
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回去那个世界,总感觉我在一点一点忘记它们。对我来说,有些人或者事,我忘了也无所谓——不如说,我巴不得忘了他们。不过有些人和事可以忘记,有些就绝对不能——例如,那个足以让我拒绝大家表白的孩子——只有她,我不允许自己忘掉。
至于我自己以前的事……说不定,这辈子我都不会和谁提起。如果有人真的想知道,那么——那个人,只能是可以永远陪伴我的伴侣。
在我记事时,我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唯一可以证明我身份的,就只有我的名字“藤宫星树”。说起来,我一直很庆幸,因为有愿意收留我的人,我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或者“提前退场”——他们对我的感情,毫无疑问无法替代真正的父爱或母爱,但是至少不致冰冷。说是如此,可真正回忆起来,我似乎也没有回应过他们的感情——反倒是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强迫自己。说不定,那也是我决心接受这份力量,离开那个家的原因之一吧。
其实,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是好人居多;只是能够真正理解好意的人不多,或者是表达好意的方式有问题——对于收养我的远藤一家来说,我在后者上没有问题,但是在前者上问题很大——他们的好意,我无法作为“对于亲人的关怀”照单全收。但是我知道,想要在无依无靠的环境里立足,自己就必须要做些什么。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我开始“承包”那个家里的家务。一开始时,要是只做些清扫工作的话,那并不难,只要别放过每一个角落,别留一粒尘土就好——就算是我做不干净,他们也不会说我什么,但是我一开始就只想认真。
到了后来,我开始试着做饭。和别人相比,我的过程似乎异常地顺利——能够算得上“失败”的,严格来说也没有几次。坚持了大概一个月,就差不多完全上手了。事到如今,虽然现在没什么机会做饭,但是我仍然感谢这样的技能——我想,在女孩子们心目中,男生如果家务万能,应该也会加一点分吧。
说了那么多,到头来我只是在强迫自己,让自己融入那个家——不是养子,倒更像是一个保姆——说是“童工”,倒也不致如此。因为,家里的人,不是只有顺一郎叔叔和千鹤阿姨——还有他们两人的孩子,也是我的“幼驯染”——雪奈子。
雪奈子只比我小一个星期。不过在家里,她却总是把我当成长子,叫我“欧尼酱”。在学校里的时候,她虽然不敢这么称呼我,但是也总是直接叫我名字。我们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在一个班里。有一次开学的时候,别人看到她和我这么亲密,还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都把我们当成了一对。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们也只是装作不知道——因为,大家比我们想象的还会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