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与浪漫的幻想—伊代project(5)

“建议你下次在四月一号告诉我们这些，说不定我们会觉得有趣。”她们在我发愣的时候站起身，扯了扯裙子的褶皱，刻意排成一队，挨个从帕尔诺亚的身体中穿过。“或者，你就永远一个人和你那‘看不见的朋友’玩吧。”
“帕尔诺亚，”我趴在书桌上，侧过脸，盯着身旁的帕尔诺亚，小心的斟酌着词句“你疼吗？我是说……她们穿过你的时候。”
帕尔诺亚摇了摇头，依旧温和的笑着：“对她们来说，我的确是空气。”
“那你……是真实存在的吗？”我颤抖着问道，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当然，”帕尔诺亚耸了耸肩“正因为你相信，所以我一直在，如果有一天，你不相信我了，觉得我只是个幻影，我就会消失。”他低下头，开始安静的摆弄花瓶中的绣球花。
从此，我再也没和其他人提起帕尔诺亚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像其他同龄女孩一样飞快的抽着个子。帕尔诺亚一直没变，他还是那个如初见时那样，像天使般可爱的男孩。
“你永远不会长大吗？”我揉了揉帕尔诺亚柔软的头发。
“嗯！永远不会哦。”帕尔诺亚坐在板凳上，来回晃着他永远够不到地面的腿。
“那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我用力抓住他的手，我能感受到彼此手中渗出的细密汗珠，只是我的手以不像当初那样柔软，手指已蒙上一层薄薄的茧子。我越来越用力，生怕他下一秒就会从我手中溜走。
但他没回答我，只是继续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他的手被汗浸透，变得滑溜溜的，然后溜出了我的手。
“帕尔诺亚，老师明天要在课堂上读我的作文，你愿意听听吗？”
“……外婆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从未走远。”老师念完了，同学们像调好的机械一样整齐划一的鼓起了掌，然后又在老师的一个手势中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点评作文。我没有听，而是撇过脸注视着帕尔诺亚，他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就一直这样互相注视着。
“我早就知道了帕尔诺亚。”我坐在天台上，迎面吹来的风带来了夏天的气息，我早已失去了曾经激动的心情，因为我知道这个夏天也会和搬来后的每一个夏天一样，没有外婆，没有绣球花和小木屋，只有整天臭着脸的补习班老师，成堆的作业和灰色的水泥巨兽。
“你不是什么花精灵，外婆从离开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会再回来。我有时也会微微燃起一点希望，幻想着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所有的幻想，终究敌不过现实。”
帕尔诺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嘿，我想我该走了。”十六岁生日的早晨，帕尔诺亚忽然告诉我。我正坐在一堆作业中，茫然的抬头望着他。
“你已经接受了现实，也已经长大了，我想，我的使命完成了。”帕尔诺亚卷了卷耳边的碎发，有些无奈的笑着。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我慌张的回头想抓住他的手，可我的手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子，直接拍到了床单上。
“让我最后一次为你采来绣球花吧。”他说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