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 飒卷1

很多很多年前，当卷儿和飒飒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是邻居。 
卷儿很安静，一头长发挽得像个花苞，还有点乱，而那时的飒飒，笑起来很阳光，还会弹琴。卷儿最喜欢在宁静的午后坐在飒飒的琴边，看着那张逆光的侧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琴键，像个天使。
每次卷儿来，飒飒都会为他弹一首特别的曲子，飒飒对他说:“卷儿，知道吗，这首是为你写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听过。”
第一次听，卷儿感到特别新鲜，这是一首属于他的歌，一曲弹尽，卷儿扑到飒飒怀里，“立风哥哥，抱~”
日子久了，两人都不一样了，卷儿在飒飒弹完琴以后与他对视时，总是难以克制自己脸红，而飒飒每次弹完，总是情不自禁地摸摸卷儿的脸。
那时的卷儿，也不太懂感情，他只知道，和飒飒待在一起，他会有安全感，看到飒飒笑了，自己也会跟着笑。
能和飒飒待在一起，就很幸运了。 
然而后来，卷儿从家里人的谈天里得知，飒飒一家不久就要移居到国外了。
卷儿问飒飒：“真的吗？”
琴键上的指尖停住了，飒飒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卷儿的脑子里“嗡”的一下。
飒飒搬走似乎已经成了定局，每天卷儿待在家里，都会听到无比熟悉的琴声，只是现在的琴声断断续续，而且总夹杂着翻箱倒柜，移动家具的噪音。
飒飒离开的那一天，一下子就来了。
卷儿看着飒飒的父母将他们大件小件的行李从屋里搬出来。
卷儿心里泛起了一层酸楚。飒飒在门后探出了头，“卷儿，进来一下。”
卷儿默默地坐在飒飒身边，看着飒飒的手轻轻地抚着琴键，看着他微微下垂的眼眸，看着阳光从窗外斑驳的树影里溜进房间，从飒飒的睫毛倾泻而下。
当他看到那双曾经宠溺地摸过自己的脸的手停在了最后一个键上，眼泪就克制不住地涌出来。
飒飒回过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卷儿，有点惊讶，又有点辛酸。卷儿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飒飒却无法安慰他。飒飒也只是个孩子，他也无法改变父母要带他出国的意愿。
"飒，该走了……"飒母唤道。
飒飒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
卷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立风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再…抱抱我……”
飒飒张开了手臂，搂住了卷儿。卷儿只是靠在飒飒的肩上抽抽搭搭地哭，飒飒感到鼻子一阵酸，他第一次感到卷儿那么瘦弱，那么需要被人保护，他却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谁来为卷儿弹琴，谁来陪卷儿去学校？飒飒仅能做的，只有在临走前，再抱抱卷儿，再看看卷儿的脸，理理他的长发。
最后的最后，飒飒还是走了。像曾经在河边他和卷儿一起放走的纸船一样，随着水流而去，什么也没留下……
卷儿依然习惯性地站在窗边，出神……
然后突然又意识到，不会再有像飒飒一样保护自己，对自己笑，为自己编曲，为自己弹琴的少年了，就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