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的魔法-下(6)

“英雄啊，你已将构打败了是么。”
“这个……构确实……已经死了，只是……”
我还没有说完，城主扶着椅把站了起来。连忙说道:“如此甚好，勇士，请将构的尸体呈上，待吾确认一番。”
我都没看见构，怎么会有他的尸体呢。但我也不好在这里冷场。只能老老实实地告诉城主实际情况。
城主坐回座位，眉头一锁:“坏了，那法师最善变化之术。今不见其尸，莫不是混入兽群，桃之夭夭矣！”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老豹猫在王座旁俯下身子，城主也把耳朵凑了上去。接着我就听见了一串细碎得像撒落沙子的悄悄话，内容难以辨别。
城主忽然端坐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用比刚才严肃得多的语气问我:“你可描述出构的样貌！”
我急忙解释:“我……我没见过构啊。”
“原来如此。”城主点点头，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拍扶手，喊道:“卫兵！”
接着从两边不知哪儿跑出来很多穿着一身铁甲，手持剑或戟的武士。不一会儿，各种明晃晃武器在我面前交叉起来，我正疑惑间，又有两个武士把我的大剑给收缴上去。
“大人，我没做什么呀？您这是……”
“莫要狡辩！”城主站起来指着我:“我的谋臣都告诉了，其实你就是构！”
“我……我怎么可能是构呢？”这句话让我惊讶不已，可当我说出辩解之后，我却突然怀疑起来。莫非我真的是构？
这时候，城主旁的老猫也对我说：“你既然以打败构为目标，那你怎么会不了解构呢？怎么会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呢？”
“那我如果我是构，那我岂不是更应该知道构长得什么样子吗？”
老猫摇头，笑道：“恰恰相反，构练习禁术，走火入魔。记忆出现偏差，许多最习以为常的事情都记不清楚。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样子。”
“我······”我一边想着反驳的词语，一边怀疑着。我是构么，我真的是构吗？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应该承认自己是构。只有承认自己是构，那么我的面前才有一条通路。
我在大殿上沉默不语，城主认为我承认了自己是构。因此下令要在明天将我绞死。
在狱中，我监狱的角落里，我忽然豁然开朗了起来。也许我真的是构，我使用禁术，致使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因此我疲于奔命，我想找到构，打败他。这可能是为了追寻我自己，也可能是为了打败我自己。这样一切不就说得通了吗？
我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即便第二天，我被拉着游过街头，仍然不觉得悲伤。我愉快地接受奇言居民们砸在我身上的瓜果蔬菜，我对着他们欢呼，喜悦地告诉他们原来我就是构。因为我终于知道，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终点。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即便客死他乡，也没有任何怨言了。我现在感到无比的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