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困于这充斥着苦痛的一天,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
她写下遗书的最后一个字,便把遗书塞进了她的抽屉里。她的手依旧在颤抖,如何都无法停止。冰冷的泪水划过她被寒气冻得红彤彤的脸。她坐在这冷的如冰刀的凳子上,就这样小声的啜泣,身边没有任何人,甚至也没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在这狭小的房间显得尤其的大。她蜷缩着想给自己取取暖,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了这来势汹汹的冷。
她哭着哭着便累地趴着睡着了,梦魇却席卷而来。做的梦无非又是那几个:母亲牵着还是小时候的她的手,她看不清母亲的脸,走着走着母亲却不见了,自己一个人站在这条人行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场景犹如蒙太奇镜头,她看见初中的她被一群女学生围在中间,一个人开始扯她的头发,另一个人开始踢她,还有人向她吐口水…
她醒了,泪水也干了。但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她习惯了。
她照常收拾着书包,准备去上学。但今天有一点不一样,这是她的最后一天。
阳光分外的好,天也格外的蓝。她同样搭上了与往常一样的26路车,同样刷了学生卡,同样找到了一个位置。“林絮?”她一惊,这有点不一样,平常没有人叫她。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哦,或许是她太想别人叫她名字了才会出现幻觉吧。她冷笑了一下,站到了。她像往常一样下了车,走进了学校。
又是一天令人心生厌烦的课,放学美妙的铃声传入耳朵,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人了。她走上了教学楼的天台,浅浅地瞄了一眼准备落山的太阳,是啊她想,像她这样的人活着根本没有意思。泪闸又关不住了,眼泪都在往外奔。天啊,她想,连眼泪都要离开她,那还有什么可以留得住?她想着想着,就跑着翻过了天台的栏杆,就那样坠了下去。就那一瞬间,她又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林絮。”但来不及想了,血花就绽了开来。
又是一个晴天,天也格外的蓝。她又睁开了眼睛,她的头疼欲裂,她默默的想着,这就是人死了之后的样子吗,跟往常一样?她抬腿下了床,手机响了起来,这场景有些熟悉。她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对方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还没将手机靠近耳朵的她吓了一大跳。“死丫头!还不开门!让你老子等多久!看我进去不收拾你!”,她瞪大了双眼,仿佛要昏厥过去,脑子里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她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的日期,7.2号。她更不能平静了,这是她写遗书的前一天。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她的腿却一软坐到了地上。泪水又开始了。她家那扇“弱不禁风”的门被那个男人的手拍得啪啪作响,仿佛下一秒门就要倒下来。她告诉自己要镇静,这是她经历过得事啊!她不能开门!她要是开门就会被那个酒鬼爸爸打得遍体鳞伤。她的爸爸是她自杀的罪魁祸首啊!
她哭出了声,伴随着这一声声猛烈的敲门声。“你他妈再不开门!我等下进去就杀了你!”她开始慌了神,她哭出了声,她的呜咽声与这敲门声混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找着能保护自己的武器,一边哭着。门外的男人似乎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会杀了你的。”她的父亲,只留下了这句瘆人的话便再无动静。她抖着,害怕着。这间小小的,破烂不堪的屋子又只剩下了她自己。她不相信她回到了过去,她不相信又是那个逼她死的那一天。她哭着在抽屉里翻着那封遗书,却怎么也翻不到。好久一会,她拨通了这部用了很久的手机里唯一存着的号码,她怀着急切的心情,仿佛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那尖锐的女声仿佛是一把刀子,划开了她的心脏。“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她的手机滑落到了地上,猛烈的敲门声再次传来,她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请问有人在吗,叔叔喝醉了在我家店里躺着睡着了,能开开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