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唯你-10(2)

张云雷没有开口就只是那样笃定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以为他会有很多愤怒，他以为那些不堪的过往的点点滴滴都会在鲜血中洗刷干净，他以为一刀下去的刹那间他会恩仇快意前嫌尽释，然而真到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他才赫然发觉，这个男人的鲜血如此炙热。
带着心脏的气息。
带着一颗毫无杂质的、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心脏的气息。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才恍然看见了事情最初最根本的面目，但是他已经站在迷雾之中，再也找不回原点的那个方向了。
杨九郎苦笑着。接着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但他仍旧想要努力靠在围栏上。
张云雷伸手按在他胸前。
不要这样，别触碰那里。杨九郎心里一遍一遍的说，亲爱的，别触碰那个靠近心脏的地方。
……我疼。真的好疼好疼。
张云雷微微一笑，第一次认真的正视这个男人“爱我？就证明给我看吧。用你的命。”瞬间杨九郎恍惚见到他流了泪，但是他不敢肯定那是不是真的。就在那短短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袭来，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知道自己被推下了游轮。
杨九郎意识消失前一瞬间他都在尽力去看清楚张云雷是否流了泪，但是他只能看见自己和张云雷的距离越来越远，什么都模糊不清了。那个人在风中头发飞扬起来的弧度，每一寸眉眼每一寸相思都刻在骨头里，牢牢的记着，好像是人世间最后的一幅画面。
算了，这样就够了。杨九郎这样想着。
冰凉的海水涌进口鼻，寒冷刺骨。
那是他最后的感觉。他坠入了大海，迅速消失在了茫茫海面上。
张云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海面很长时间，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仿佛一座上好的石雕那样沉默而精致；然而他的泪水却慢慢垂落了下来。
直到有人刷开了他的房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大咧咧的走进了房间，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二爷，快艇已经准备好了。你让我取的东西也拿到了。您······”抬头正瞅见张云雷半披着不是自己的外套站在阳台上拿着刀的样子，立马低头收声。
可张鹤帆等了很久没见他动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二爷，您要确定一下他死了吗？”
张云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如常“不用了，他会死的。回去吧。”转身说着。
张鹤帆眨了眨滴流乱转的眼睛，竟看到张云雷的脸颊上还带着泪痕。便再不敢多言老实的跟在老大后面，也不敢多看一眼房间中凌乱的床榻和满屋的旖旎光景。
一周后。
回到北京张云雷就大病了一场，据说是刚进院都还没进屋就一口血吐了出来。把管家董九涵差点直接吓晕过去。匆忙之下孟鹤堂也接到通知直接赶了过来，之后整个张家就闭门谢客了。
张家小院的客厅，带着眼镜立整剃着个寸头，简单一身衬衫西裤打扮的男人正端坐客座。孟鹤堂则安静的坐在这位的下垂手旁。
“我听说你去了趟南方就病了，小孟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师傅又不放心。我就自己跑来看看你。”平稳儒雅的声线丝毫不显他德云社双花白纸扇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