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湾】【王九龙】肆

再见他，也不过短短几天。分明是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偏要明里暗里往一块儿凑，你发朋友圈说要去湖广看演出，他就往湖广后台钻，晚场一散就让人攒饭局，别别扭扭一起出席，挨着坐下谁也不理谁。你聊你的天他喝他的酒，一顿饭下来各自回家无事发生，恨得一帮师弟牙痒痒。最后还是张九龄出面叫你跟他好好谈谈，“你俩能不能成都两说着，把事儿说开了自己心里也好受些不是？”这种鬼理由你写小说都不带使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暗自觉得有道理，竟然还真答应了下来。
小酒吧里没什么人，你们要了包间胡点上两杯鸡尾酒，花哨的注解和配料表挡不住你品出一股子洗涤精味儿，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不好喝？”他也尝了一口自己的，顺手把你俩的调了个个儿。分明杯子里的冰块大得占了多半，你却从杯沿儿上感觉到了他嘴唇的温度。“您想跟我说什么？”你决定先下手为强，毕竟如果他问出这个问题你是毫无头绪无法回答的。
王九龙大抵也觉得你的酒不好喝，皱着眉放下了它，“你……对我……”他突然停顿，又换了个问题，“你对甜甜……”你看着他的手指绞在一起忽觉得好笑，可心尖儿上扎着一根银针酸涩胀痛，只能故作轻巧地开口：“我可喜欢甜甜了，甜甜就是我的小可爱”王九龙的眼神向一旁瞥去，仿佛在认真研究墙上那幅意味不明的画。“我愿意当他妈，倒不是抄他便宜，只是这样的感情太重，除了插科打诨一句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终于笑出了声，让他扭头看你脱口而出，“那我呢？”
“一样”你的声音轻而又轻，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想当我妈？”你抬手把他那杯酒灌下去半杯，喉咙里火烧火燎，心里却暖洋洋的。“去你的，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你和他到底谁是捧哏，“我对你的感情也说不清，这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劲儿连插科打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叫我怎么办？”
酒吧里放着不知名的歌，节奏像极了苏苏喂苏苏，你双臂撑在身侧盯着自己的脚尖略略摆动着打拍子，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那就这样吧，畏无所畏。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起身了，你不想拦他，只觉得这样的死局进行到如今已是极限，他要走便走吧。可下一秒，他的声音就贴着你的头顶飘进你的耳根子里，“你可真是个傻子”他身上的味道将你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瞬间让你懵住了。
“你以前都是怎么谈的恋爱？”他就那样躬着身子抱你，呼出的气息全落在你的肩胛骨上，让你脑子里过电流一般，手臂都酥了。“瞎谈呗……王老师要不给我开班传授传授？”你下意识跟他贫，却被他啄了啄嘴唇，“我也不会，乔儿同学，咱们相互切磋呀”
你俩犟得跟啥一样，自尊心比天高，谁也不服输。可恋爱这事儿好就好在没有输赢，胜负心终于在这样的场景里化作无用的空虚，直面彼此之后，方得始终。分明早就看穿了真心，不取，就是傻子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