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的人,杂碎的事儿(2)
当时大儿媳妇儿的哭泣艺术比起自己的婆婆,更加登峰造极。若说她婆婆是国家级,那她这绝对是世界级的。好么,可带劲儿了,还带着词儿呢,那是真了不得:
“爸!爸啊——你说你爱吃红烧肉。我让老大教我做,我就是学——不——会——啊——现在我学——会——啦——你咋走了呢!爸啊!”
我跟你说啊,能听见这么哭一回儿,死了,死得不亏;当场去世,那也是稳赚不赔。
其实啊,我目睹过老大教他媳妇儿做菜。
“哎,你看啊,肉它这么切……”
“烦死了!学这干啥。”
然后老大媳妇儿就从厨房出来了。
事实也证明,到现在,老大媳妇儿也不会做红烧肉。
但是哭的时候,她端的那满满的一盘儿道具,真地是香。
我恍惚间觉察了:这是两位艺术家惺惺相惜,亦师亦友。而且,这应当是两位孤高的艺术家。而且,年龄小的一方,作为后辈的一方,的确青出于蓝。
境界啊,境界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