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色的七月（1）(3)

“日本語 少し、英語　ない”
“我最近在研究那些方言。”
“风见会说日语吗？”
“她不会，但是库珀会说，据说赤鸟也会一点点。”
“诶~~也就是说我，有希（Yuki），风见（Kazami），赤鸟（Akatori），我们都不会日语。”
“Right。我现在发现了，一个语言就是一种文化，超越了我们当前所习惯的语言而去学习另一种语言，就像是超越了现在的我们，去寻找另一个我们。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很感性的东西就对了。”
“哦——”木叶摆出难懂程度近似蒙娜丽莎的表情，“人生わ色々”
“总之就是，我觉得我自己越来越不像地球人了。”
“对于你来说，地球人是什么？”
“这。”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出生在地球就叫地球人，还是认同地球文化就是地球人，那么地球文化究竟是什么？是好莱坞还是苏维埃还是东亚重工？它仿佛每分每秒都在变化。是个人主义还是集体主义，一会儿让我们变成螺丝钉忠诚于集体一会儿指责我们像个木头人一般没有思想和创造力。一会儿说这届人民不行一会儿说人民的力量最强大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历史的创造者。到底怎样才算是地球人，怎样算是好的地球公民。
我目睹过父亲永远忠于地球，最后落得一个在地球人人喊打的下场。也见过姐姐为了改革人共体而放弃前途，最后却落得那个下场。他们同样是忠于地球，一个是身体的一个精神的，都失败了，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忠于地球的方法。
“我不会自称是谁，我是地球人，亚洲人，京都人，精神罗马人，拜占庭遗老，瓦良格卫队的一卒，君士坦丁堡最后一卒，同性恋者，有可能是女性主义者，恋爱失败者，你们几人中英语最差者——除去风见你们几人中英语最差者，运动无能者，最重要的是，俺わここ人，我是这里人。”
如同泼洗澡水一样，她灌下来了一大串我熟悉的身份，真是这些身份构成了眼前这个金发双马尾的小矮子——以我为参照物算矮了。
“我不是地球人，不是亚洲人，不是日本人，不是京都人。而是这里人，如果硬要加个前缀的话，那么就是此时此地的这个‘人’。”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刻意强调自己是一个人。
“厉害了……我们都是相同的教育环境，相同的家庭背景，你到底是怎样产生这种想法的。
“枫树长不同的土壤中，难道就会变成狗尾巴草吗？最多只是长得慢变得小或是直接枯死过去而已。”
骑马战就是三个人把一个带着帽子的人抗在上面，被抗在上面的人要去摘掉别人的帽子。每队四组，每组四人。是除去借物赛跑以外人数最多的比赛。
我原本以为木叶会用她高超的指挥艺术来引导队伍走向胜利，没想到最后变成一场乱战。钛队三负出局，现在总分垫底。
“嘶——哈，我的手。”木叶捂着手臂来到观众席，“我要去保健室冰敷一下。”
“现在保健室估计已经人满为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