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老店全聚德
是夜,大雨如注,黄豆般大的雨点肆意地砸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寝殿外的风呼啸着挤过窗隙,似厉鬼悲戚哀嚎,叫人听地心慌意乱。
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撕裂了整片天空。突如其来的闪电点亮了整个寝殿,亦使得榻上少年的脸庞清晰可见,好一俊俏少年郎。
半晌,少年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得不像是适才转醒,少年缓缓坐起,半靠在身后的缠金枝软枕上,瞧着外面的风雨暗暗叹了口气。
“嘎吱——”寝殿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一盏灯火随着来人的步伐摇曳着,将内室映成温暖的橘红色,看得人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暖意。
少年定睛看向来人,是自幼抚养他长大的嬷嬷,开口询问道:“嬷嬷,你怎么来了?”嬷嬷将灯盏放在桌上,从食盒中端出一碗安神汤,走向榻前递给少年,笑着说:“今夜风雨大,我怕您难以安眠,不放心,来看看。”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瓷碗,那双皙白修长的手让素瓷都不禁自认逊色几分。他浅抿了一口,并没有多喝。少年抬眸,眉间紧锁,眼神游离在窗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嬷嬷见状接回小碗,稳稳捏在手心:“殿下莫怕,老奴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会护您周全……”
“嬷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咳!咳,咳……”少年边咳嗽着一摆手,示意嬷嬷不要再说下去了。单薄的身子顺势躺下,右手肘撑在软枕上,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父亲定然不会出错的。”这话道来像是在宽慰嬷嬷也像是少年喃喃自语。
少年阖眸不再言语。
烛光映在少年的脸上,照得他的脸愈发苍白,显出一丝病态来。嬷嬷心疼的看着榻上的少年,这些年,真是苦了这孩子啊。她点了点头:“您呐,安心歇息吧,老奴就守在您廊下。”边说着嬷嬷边上前为少年掖了掖身上的丝被,深深地凝视着少年:过了今夜,您就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嬷嬷放轻脚步,退到寝殿外,掩门转身的瞬息间,猛地瞧见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你是…唔!”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一声钝物击打的闷响。
少年闻声惊起,翻身下床,急急往门口赶去,虽是慌张匆忙,雪白里衣却不见一丝凌乱,裙带衣角甚至带起水波般的弧度,若有旁人定是要赞一声芝兰玉树,是天家气概。
还未等少年赶至寝殿门口,那黑衣人已赫然闯进内室,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杀意,让他只觉得如坠冰窖,刺骨的凉意从脚顺着脊背一直蔓延到头顶。
自幼生长在这深宫大院里,少年什么计谋手段没见过,没遭受过,自己这一身病骨也是拜这皇宫所赐。他暗暗握紧拳头,强自镇定,负手厉声呵斥:“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本皇子的寝宫!”
少年终是养在皇宫之中,那种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一声呵斥倒微微镇住了黑衣人,但也只是一个愣神而已。
“哼!”黑衣人回过神来,不屑地冷哼:“死到临头还要装强硬,我就是今天取你性命之人!”黑衣人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少年而去。
少年身体羸弱又不会武功,手无寸铁的他根本无从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被恐惧钉住了双脚,浑身动弹不得,他近乎认命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