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情深不寿31（巍生素，有小包子出没）(3)

沈巍缓缓把手掌翻开，任血液一点点渗出，凝聚成股，他可以愈合伤口的，但是他不想。比起浮生经受的痛苦，这点伤算什么呢。
程一美正纠结要不要给他做个包扎，就见他把手握紧，看着就很疼的样子，然后面不改色的抬头示意他继续。沈巍对自己也挺狠啊，这样想着，程一美也就不去理会他，继续说下去了。“就这样熬了快一个小时吧，浮生的力气是真的用尽了，脸色白的不像话，连喘气声都很小。我看他的样子像油尽灯枯，怕到时候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没想到他那时候睁开眼，小声叫我，让我给他剖腹，把孩子取出来。当时那个环境根本不适合做手术，消毒、麻药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直随身带着的一套外科手术用具，他一定是看见了才会那么说。我告诉他没有麻药的话就只能生生受着疼，并且还可能会感染，会有并发症。谁知道他都这样了，居然还能笑着说他知道刀割的滋味，能受得住。时间紧迫，我又实在拗不过他，就给他开了刀。开刀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在痉挛，好几次我都以为他会疼得晕死过去，没想到他还能撑着等我缝完伤口，才昏过去。
说实话，易地而处，我没有他的勇气和魄力。”
“他确实很坚强。”沈巍说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才发现嗓音喑哑干涩。旁边的方桌上是罗浮生今早上才泡的茶，还带着热气，他拿起旁边的茶壶，缓缓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说了很多话的程一美，一杯给自己。沈巍借着低头喝茶润嗓子的时间，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得知这六年间发生的事，他以为他有足够强大的心脏来面对他失去的六年，可是亲耳听到这些，他才切实体会到什么叫现实永远比想象更残酷。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他曾经以为是浮生，可是如果他是为了浮生而存在的，为什么他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呢？义父的死是，言言的出生也是。如果没有他……如果他们不曾遇见，浮生的这一世会很短，但是说不定下一世的他会幸福美满，长命百岁……
程一美喝着茶，观察着对面的人，沈巍的脸上无波无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不如送佛送到西，“其实见面之前，我听过你的名字。”一句话吸引了沈巍的全部注意力，“什么时候？”“浮生生产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好像在给自己打气。浮生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沈巍叹口气，他的浮生啊……他何其有幸能够拥有他……
他抬头看向对面，真诚的说道：“程医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对我很重要。”程一美摆摆手，“浮生为你受的苦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帮浮生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沈巍低头一笑，如果到现在他还看不出来程一美的立场变化，他就是真傻了。“程医生真是个通透豁达的人，如果你不追求浮生的话，我想交你这个朋友。”程一美面子上挂不住，嘴硬回道：“我跟你讲，不是我比不过你，我只是……比不过浮生心里的那个你罢了。”沈巍挑眉点头，没再反驳他，口头上的便宜而已，他很大度的。何况，程一美的话也让他豁然开朗，那些他胡思乱想的假设都不会成立，他们遇到了，相爱了，以后还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要浮生还爱他，只要浮生心里有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