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众神归位【全职高手平行时空之白色信仰】

“相信我，他还可以再拼一下。”田森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谢谢你，田主任，可是我们家里实在是……能用的钱都用了，厂里的捐款，老板给的赔偿，亲戚朋友借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不该这么想，可这身边见到的听到的人财两空的事儿太多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现在收手，我还能靠剩下的钱把孩子拉扯大，真的这么拖下去，娃娃他爸也总不见好，再背上一身债，他爸再一撒手，我们娘三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女人几度哽咽，田森看着面前这张写满沧桑的脸，不忍打断她。
“老板是器重他，当初说是说什么也要治好他，可现在除了赔偿款，只有刚开始那会儿还买点东西表示表示，现在还不是不闻不问。我也不怪老板，眼瞅着是个无底洞，这谁还愿往里钻不是？干活好的这天底下也不是就我男人一个，有这些子钱，老板要雇几个好的也有。这谁啊，都不是没了谁活不下去，但没了钱，谁都活不下去啊……田主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都是没有办法，活着都不容易……”
田森听到这里便知道自己方才打腹稿的那些安慰的话都用不着了。眼前这女人已经想的够明白了，甚至已经把自己的立场跟老板的立场相类比，搬老板出来给自己心里安慰了。
田森想起当时女人和老板是怎样求自己的，他可以想象他们在急诊也这么求过方锐，因为方锐在最近的焦头烂额中居然还跟田森打听了这个患者的情况，想必当初也是跟他一样的动容吧。田森相信，当时求自己和方锐的女人是真心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他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的。他也相信，当初那个老板也是真心想要留住这个优秀的工人的。只可惜，时间和所谓的现实会改变一切，而被改变的人，却又叫田森无从责备。他们确实已经尽力了，也尽心了，叫他们跟自己一样相信自己都不是那么相信的奇迹，未免也有些太站在道德制高点了。人为不确定的未来做打算，又有什么错呢？田森想为他还在病床上的病人鸣一句不平，感叹一下人性经不起考验，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立场道出这句哀叹。
“五天，您再坚持五天……五天内，您的丈夫没有醒过来，我不会再劝您。”田森说。
“可医药费……我们实在拿不出了……”
“先拖着吧，如果醒过来了，再补上，如果没醒过来……我私人可以替你们想办法。但我要事先声明，这是我私人行为，与医院无关，以后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
田森知道自己有些孤注一掷的情绪了。医院上下这么多人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拖欠医药费这种事如果助长，就太对不起这些累成狗的人了，甚至有时候，拖欠的医药费还要科室自己掏腰包。田森不打算让医院背锅，也不打算让科室背锅，不想让女人因为金钱放弃，也不想让女人觉得遇到他这样肯帮患者解决医药费的医生是常事。他是想好了，必要时候自己掏腰包替他们出了医药费。他的手头比起科室里许多拮据的小医生来说确实要宽裕许多，但这也是他拼了这么多年的命换来的，是他应得的，他问心无愧。他对自己所得的一切问心无愧，对烧伤科问心无愧，对荣耀问心无愧，对他的患者问心无愧，对他面前的这个患者自然也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