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42）

无归（42）
“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就行了，你家大人出什么事了？”
周九良也上去扶，直接一把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管家踉跄几步才站稳，看了眼两人立马又换上了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家大人也不是有意不管外面那些流民的，实在是没法儿管了啊”
“何出此言，我刚过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人在开仓放粮吗”
“周将军，您所有不知，我家大人前些日子也是开了府门布施的，可就在前几日有一伙刁钻的流民仗着自家有些人丁，不求财只要粮，抢了府上的粮食跑上山了，我家大人也实在是心善，不让人追究，您说现下这苏州城里，粮户都不肯往外卖粮了，府上实在是自顾不暇了”
管家一张嘴噼里啪啦不停地吐着苦水，周九良却听得头大，好好有个苏州巡抚，也未免混的太惨了
“李巡抚现在人在何处？”
云峰倒是淡定了许多，笑意盈盈看着管家问道
“大人、大人现在就在书房候着呢，小人这就带王爷过去”
“有劳了”
管家说着便弯了腰在前边带路，云峰乘机拉了拉周九良的衣袖轻声在他耳边耳语
“你先去杨九郎府上了解一下情况，这巡抚跟我们玩儿怀柔，说的话不能全信，到底怎么回事等你回来再说”
“行”
周九良本没多注意管家的话，官场里的多得是黑白混淆着说的，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往外说，谁又多在意真相是什么，周九良随便找了个借口跟管家告了辞，出门直奔杨九郎府上
杨九郎听到下人来报周九良找自己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欢欢喜喜出门迎人
“周将军！好久不见啊”
两人一见面，互相碰了下肩就算打过招呼了，周九良坐下后仔细环顾了四周，房子里没什么华丽鲜艳的装饰，几个青花瓷简单放在架子上，屋外房外也只有几个伺候的丫鬟，男丁都瞧不见几个
“家里人怎么这么少”
“男丁都跟着管家出去救灾了，前几日听说哪里又塌了堤坝，几个村子一夜全没了，我瞧着能救一个是一个，我家比不了那些大户，开不了仓只能卖点力气”
“云峰跟我这次就是来看看苏州涝灾情况的，我刚去那苏州府，府里倒是气派得很”
“那巡抚不管事，遇事只会躲，说是前几日被流民抢了粮，说什么不追究他也不敢，府上养的那几个兵根本派不上用场，只好忍气吞声”
“那就不做什么作为了？”
“也没办法，流民实在太多了，好些商户都迁出去了，留下的这几户都是在苏州扎了根的，安土重迁，都不愿走的，你刚过来的时候也看见了，一路满是流民，街道里也是还几个月没开过市了，就是想做些什么也耐不住这诺大的数量”
周九良还想说些什么，却无力反驳杨九郎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孟哥当初不是跟你们一起下苏州了吗，我前几日遇见他了，他跟大皇子一起回的上京，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遇到了？嗨，这事确实就说来话长了，但是刚走没两天，孟先生咳嗽犯了，又加上晕水，身体垮了，内人担心孟先生的身体，我们就在临清靠了两天案，找了大夫稳定了他病情，我当时也是家里有事，耽误不得，可先生的身体却经不起奔波了，就留在临清养着了，这如何遇到云王爷的我也不得而知了，你既然遇到了先生这样也好，内人一直挂念着呢，待会儿你就同他讲讲，孟先生如今身体可好？去，把夫人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