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花】愿，君心似我心（三十四）(2)

石林看了看花无谢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公子，王上他。。。”
花无谢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只手扬了扬示意他下去，“石林，我现在累了，你先下去吧。”
“公子，你明明就很担心王上，为什么不亲自过去看一眼呢？” 石林不懂那些感情里的曲曲折折，他只知道相爱就应该在一起。
花无谢垂着头，没人知道他此时其实早已泪流满面，他扬了扬手，石林微微的摇摇头，对着花无谢抱抱拳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无谢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他躺在床上想要蒙着头大睡一场，可是那整张榻上都是朱厚照的味道，他只要一躺下就会想起曾经与朱厚照在上面是如何的缠绵相拥。想要卧在贵妃榻上休憩，可是在那上面他不知被朱厚照吃干抹净多少回。
坐在书案前，提起笔想要描一张稷哥哥的画像，可是画到最后那画像上的人却成了朱厚照，这时的花无谢会惊慌失措的撕掉那张画像，又接着重新研墨，直到后来，他才突然惊觉自己早已不记得稷哥哥的模样了。
屋内的纱幔是朱厚照与他一起去游玩时在民间采买来的，书案边的那把椅子是朱厚照亲自画样做的，他说以前的那把椅子他们俩坐在上面太小了，可是现在的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倒是觉得这椅子实在是大了许多。
书案前的那个白瓷花瓶是他们一起亲手制作的，记得那时朱厚照还嘲笑他笨手笨脚，那个花瓶是他们失败了十几次才有了现在那个样子。想吹吹玉箫不去看那些关于朱厚照的一切，可是到最后却发现手中拿着的是朱厚照去年送他的那支笛子。
打开衣柜，自己的贴身衣物和朱厚照的贴身衣物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以前每次云雨过后，朱厚照都会贴心的为他清理好，然后再去衣柜取来干净的衣物细心的为他穿好再塞进被窝，以前朱厚照在身边的时候，他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里衣。
这里没有他，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关于他，朱厚照早已经将他融入了花无谢的生命。
午夜梦回，花无谢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后，突然惊觉身边空无一人，枕旁那个位置冰冷刺骨，那感觉好像比梦里的场景还要可怕，再也没有人紧紧的相拥着自己，再也没有人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后背，然后疼惜地告诉他，别怕，我在！再也没有那个温暖安全的怀抱可以依靠。。。
花无谢抱着旁边的枕头失声痛哭，他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只是觉得很伤心，只是很想哭，只是鼻子太酸了，只是太。。。想他。。。
想他吗？花无谢不知道。
每一夜，花无谢都辗转难眠，鼻尖嗅到的全是朱厚照的味道，那些幽幽的香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曾经是多么贪恋那个味道，他想起那日在这个榻上亲手捅他的那一刀。
他后悔吗？
是的，在那个匕首扎进朱厚照身体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无比的后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狠心，他只是。。。只是想让他冷静下来，可是那一刀也让自己瞬间冷静了下来。
自己居然说恨他？怎么可以说恨他？恨吗？好像真的恨过，可是那恨仿佛早已成了上辈子的事了，恨什么呢？恨他让自己离开亲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做质子？恨他瞒着自己以前的过往？还是恨他让自己忘了稷哥哥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