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2)

“我明白”追风眼神复杂的点点头，抄起自己的风筝便离开了。
余下的四个眉头紧锁。
好巧不巧，就在追风后脚刚踏出院门，传旨的人前脚就到。
这下，无论七斋的人再怎么想委婉的告诉小景，都无津于事。
传旨的太监当即唤来了小景，念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敏感无比的六个字——“渤海遗民裴景”
赵简的脸色一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四个字对于小景的意义，何况……眼下这情形，分明就是皇上在故意羞辱小景！
可是她们的傻姑娘察觉不到。笑眯眯的就接了旨。
“小景姑娘，请吧”
“好”
王宽不在，小景心中纵使有多少不安，也尽力憋了回去。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赵简分明看见小景走路的时候都摇摇晃晃的，心不禁一阵悸动。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没有人知道那日皇上到底和小景说了些什么。王宽甚至都不知道皇上召见了小景。
小景求着赵简他们不说，赵简他们也没有说的理由，毕竟小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所有的担心和猜疑都是无理取闹。
可是王宽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小景，你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王宽轻轻咬了一口小景刚做的桂花糕，糖分比平时偏多了七成，看来是心情很不好。王宽暗想。
小景抬头，眼下她的王大哥眼中没有不解，没有好奇，有的只是无限的温柔与关心。叫她怎么舍得欺骗他呢？
“王大哥，我一定要说真话吗？”
“我说过的，言必求真只是我对自己的苛求，小景不必刻意挂念。”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把话说出来，因为我很担心。王宽默默的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不要紧的。”小景摇摇头，泪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王宽一怔，马上抱住她，摸着她毛茸茸的头轻声认错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唐突，你不要哭……”
你一哭，我心会很疼，就像是千刀万剐一样疼。
可是这句话，王宽说不出口。
他会心疼，他的小景又何尝不会因为他的心疼而内疚自责。
王宽终究没能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甚至至今都无法想象，那盘有些过分偏甜的桂花糕，会是小景这一生中最后为他人做的食物。
第二天清晨。
院里再也没有了熟悉的饭香。
小景死了。
赵简和元仲辛赶来的时候，小景着一身海棠色盛装，华丽凤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安静而祥和的躺在王宽怀里。
赵简“倏”的一下红了眼眶。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元仲辛也瞬间沉默。轻轻拍着在他肩头哭泣的赵简，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衙内的反应更是激烈，要不是薛映拦着，他怕是就要冲上去打王宽了。
“你是怎么护着她的？”衙内声嘶力竭的质问道。
你是怎么护着她的？
王宽抱着小景的手一紧。
是啊，他是怎么护着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情的缘由，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他明明发现了不对，为什么不去制止？他明明说过以后有他在，不会让她如此付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