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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写的,名字都没想好……

2023-04-01爱情 来源:百合文库
2011年,我在山东某地打工,认识了一位从越南"跑"过来,"黑"在了当地的女人,她当时40出头,黑黑瘦瘦的,很能吃苦。由于我们在一起干活,熟了之后有过几次"对话",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她不会说普通话,只会工厂当地的方言,而我又听不懂当地方言,只能听懂普通话……多亏一位好心的当地大姐充当了临时翻译。
慢慢的,我了解到她的家里很苦:四个孩子——基本都没上学(貌似最小的上了,记不住了)。老公下肢残疾——只能坐着走路,房子盖在水上,连个能关上的门都没有,喝多了就打人,打她,打她的孩子。偏偏她就是个不服软的性格——你打我,我就打回去!家里吃不上饭,我就用尽一切方法赚钱!这个黑黑的瘦小女人为了她的四个孩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机缘巧合,2000年初的时候她通过"熟人"了解到可以"跑"到中国来赚钱,她只思考了一晚,第二天天亮就坐上了蛇头的车,几经反转的到了现在的地方。
刚开始打工,被骗,被卖到人家做媳妇,她一次次的偷跑;交流不了就学语言,一边干活也要一边和你说话——自从我去了,她才知道,这么多年一直在学习当地方言,出了村就没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黑"在当地是辛苦的,惶惶不可终日的,那里是海边,工厂离边防派出所很近,每次来查身份证她都要跑,躲起来。遇到黑心的老板,由于没有劳动合同,工资说扣就扣,无亲无故,无处安身。
后来,她身边多了个人,一位水手。水手有眼疾,在城里人看来,那是可笑的,因为两个眼睛往两边斜,腿脚也不好,一条腿整天在地上拖着,比女人还黑,就像车轴一样,又黑,又壮,又矮。水手每次赶海回来,偷偷的从厂房后门进来去找她的场景我忘不了——开着的后门射进来夕阳的光,水手就在一片刺眼的光里一瘸一拐的走来,厂房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每一个干活的工人都会望向他。每到这时我都觉得他就像《边城浪子》里的傅红雪一样,不过他不是来报仇的,他是来寻找他的爱人。
他俩的爱情在旁人看来,简直堪称"极品",一个残疾渔民,爱上了一个女偷渡客,这爱情能有什么风花雪月?但他俩不在乎,他俩依偎在一起傻笑的时候,我心里感受到了一丝丝甜意。
再后来,一次休息的时候,我们坐在石头台阶上抽烟,侃大山,她过来,用一个没有手机卡的"老人机"给我看她孩子的照片,老大是个丫头,当时十八岁大概,老二还是丫头,老三是个小子,最小的老四是个丫头,我记不住他们的长相了,只记得他们笑的都很灿烂,孩子特有的灿烂。她说她要回家,我问:那你一会还开工不了啊?旷工啊?她用我教她的普通话生涩的回答:那个有孩子的"家"!
大操大办!买衣服,买吃的,买用的,地瓜干,烤鱼片,鱿鱼丝,暖瓶,拖鞋,工厂老板哭笑不得,每个人都笑,其实每个人都心酸。我问她:还回来吗?她点头:她想我们这群工友,会回来的。我转头点烟,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傅红雪",我问他:你也去?他笑:嗯,陪她去,顺便再带回来,怕她找不回来的路。老板打趣:是怕不回来了吧?!他就憨笑,老板接着问带了多少钱去?他拍了拍上衣口袋:3000——据女人说,在他们村,3000人民币算天文数字了。老板又问:那你那个残疾老公怎么办?不会生气么?这时我看到水手有点尴尬的低了下头,我掏出烟,给他点上一颗。"不会,他只要钱就行,我要和他离婚!"水手抬头看看我,笑了——当时我没听懂女人说的,后来当地工友告诉的我。真有性格!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在抽打着人们拼命的往前走,大家各自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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