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相，真相往往不那么容易被你察觉。(14)

“叔叔您好。我叫麦赫·道特尔，是兰纳的同学。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贸然打扰了。”
兰纳的爸爸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发愣，正当我无意识的把那份不舒服表露在脸上的时候，他干笑了两声用粗大的手掌抓了抓还冒着汗水的后脑勺。
“不好意思啊。我家闺女很久没有带人回来了。因为家里这种状况，常常被人瞧不起。就连这丫头也是，老让人欺负。”
“是啊。这么软弱的性格，光凭您一个人撑起整个家一定很吃力吧？”
兰纳爸爸闻言，一边露出傻笑一边绕过我，接着拉开椅子坐在了我的对面。
“您能体会到吗？”
“未必体会不到。”
“嗯.......那我对我家丫头多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
“看您的举止也好，气质也好，穿着打扮也是。您一定是住在新城的上位者吧。即便不是夜都八大集团的人，多半也能摸到门槛的那种。”
“你怎么能确定呢？”
“因为我的老板现在就是雷碧丽本家的人。他的气质虽然不如您，但是他的老板的气质几乎与您如出一辙。”
“因为你曾是分家的人，所以本家雇佣你回去当苦力吗？”
“看来这丫头都跟您说了？这丫头很信任您呢。”
“信任我？”
我摆头瞧了一眼缩在桌边那不起眼的女孩。
“当然了。这种事，对于我们分家人来说都是要把紧口风的。让本家人知道会被随便安个罪名，合法的在旧城被处理掉。”
“雷碧丽这么嚣张吗？”
兰纳爸爸苦笑了一声。
“再怎么说，它现在也是八大集团中普达克集团手下的骨干之一。更何况，旧城这种地方，自从发生了太阳事件之后，治安就变得混乱起来。庞大的旧城里窝藏了不知道多少曾经的暴徒。死人.....都成家常便饭了。”
“死人......”我小声嘟囔。然后，紧接着吐出来的话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我完全没过脑子。
“您......杀过人吗？”
很罕见的，我的声音在颤抖。
兰纳爸爸眼皮子抖了抖，视线转向兰纳，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是吧。”
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
“您.....会感到愧疚吗？”
“不会！”
男人冰冷的声音仿佛穿透我的心脏。
“为什么？”
“仁慈的人，感到愧疚的人。在这里只会被欺负，然后卖掉，被利用到一文不值之后再被扔去喂了野狗。”
“那，兰纳说您伤残过的那三个男生.......”
“全都死了。断腿的在家里只能是累赘，那家人抓了个女孩留下香火之后，就把亲儿子处理了。被我阉割的那个，因为在学校不堪受辱，心理承受不住自杀了。至于另一个，因为家里付不起医疗费，就只能等死了。”
“这边的医院不会先行治疗吗？”
“这里是旧城。钱不能完全在这里横行。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就是说.....”
“旧城是个让罪恶横行的地方，虽然灾难之后还保留完好的地方生活状况接近新城。但我认为新城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比旧城包装的更加华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