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曦澄）（三十二） 危机伏鱼和熊掌难兼得

“其实，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反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蓝启仁揉了揉眉心，说道。
“是，叔父。”蓝曦臣温和地回答道，面色不变，聪慧如他，自然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难处。
“但是，无论如何，蓝家必须有一个继承人，我想，同为宗主，江宗主应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蓝曦臣眉心一跳，隐隐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而一旁的魏无羡则是已经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虽是转瞬即逝，但一直注意着他的蓝忘机却是不会忽略，只是，他沉思了片刻后，还是抓住了魏婴的胳膊，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静默片刻，江澄回答道：“蓝先生说得是。”
不知是不是刻意压低声音所致，竟无端多了些沙哑与颤抖。
“那么，接下来的就好说了。”蓝启仁瞪了一眼想要开口的蓝曦臣，摸了摸胡子，缓缓扫过说道：“在我这里，你们有三个选择。”
“要么，你们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各自走各自的路，当然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不知是不是错觉 ，一向最重礼仪的蓝启仁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似乎在磨牙，或者说，是咬牙切齿。
“要么，让曦臣找一个女修，生下一个孩子，事后，无论你们怎么胡来，我都不再插手。”
“叔父，这不可能。”蓝曦臣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顿了顿，他抬头，平静地看向蓝启仁：“叔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为何还要再空费口舌。”虽然温和依旧，却多了几分冷意，仿佛一柄出鞘的古剑，虽受岁月洗礼，却仍隐隐透出锋芒。
龙有逆鳞，触之必杀，在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想起，眼前这位如春风般和煦的如玉公子，曾经也是以一己之力揭开百家共同伐温、在射日之征中斩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的三尊之一。
“因为，我并不想选第三个。”蓝启仁看了看头上的白玉屋檐，良久，终于认命般地长叹了一口气。
“姑苏蓝氏嫡系的血脉不能断，男丁若不行，那么，就只能找女丁了。”
“叔父，您是说……”愣了一下，蓝曦臣猛然抬头，他好像明白了。
“没错，就是这样。”蓝启仁心中忍不住地想要叹气，多好的一个侄儿，天资聪慧，待人接物又都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原本应该是蓝氏最受人敬仰的家主之一，如今却……都是魏婴这个臭小子带的头！
“……”——来自躺着都中枪的魏婴。
“为今之计，只能找一个三服之外的蓝氏旁支与我蓝氏嫡系的女子成亲，生下的孩子，便是你未来要接替我教导的对象，也是未来姑苏蓝氏的家主！”
其实，这个选择看起来两全其美，实则却极为勉强，但是，蓝曦臣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自己，也只能想到这里了。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么敢问叔父，那名旁支，可有人选？”思索片刻，蓝曦臣问道。
“天资不错的蓝氏旁支中，蓝景仪遇事易冲动，蓝楹又胆小怕事，无论如何，既是宗主之父，便亦有教化之职，无论如何都不能太差……”突然灵光一闪，蓝曦臣终于明白叔父不愿选第三个方法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