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角色杂谈——封兽鵺(4)

民人：「着实难借。」
旅僧：「既如此，吾只得前行便了。」
民人：「且慢。某实于心不忍，借宿与师父便了。某来指引。」
旅僧：「感念不尽。」
民人：「师父可见那川中岬上之庙乎？可在彼处过夜。」
旅僧：「那庙可是施主所建？」
民人：「非也，非某所建。」
旅僧：「既如此，吾亦毋须借宿于施主也。只去那庙中歇息便了。」
民人：「师父，此地每晚皆有妖物，自川下行来，往那庙中去。若住庙中，还请千万小心。」
旅僧：「吾有佛法护身，必无事也。」
民人：「这和尚，真是煞有甚事。」
（旅僧行至胁座。民人坐于狂言座）
（船夫持棹上）
船夫：「悲夫，身如笼鸟，心似盲龟，飘摇海中，难将浮木求。(4)
宁做土中埋木，深埋暗地，也是安宁谧幽。
纵此望，亦不得，亡魂何以留。」
船夫：「且浮且沉，泪波泛空舟，(5)
地歌：　难堪难忍，旧事
船夫： 郁心头，无可消此愁。」
旅僧：「奇也。正当夜半，有一物乘于波上，载浮载沉，飘摇而来。
此物倒似小舟，然舟上之客，身影朦胧难定，此是何奇人也？」
船夫：「既是称吾为奇，君又为何人也？
想吾身如埋木，世间不知；如此而已，非甚奇人也。」
旅僧：「非也。只因此地民人曾道：有一奇人，夜夜乘舟上溯。(6)
怎料果真如此，故吾方称奇也。」
船夫：「吾乃居于芦屋滩岸，烧盐为生之海人也。
此民人何称吾为奇人哉？」
旅僧：「烧盐海人之辈，怎有闲暇每夜乘舟游荡？君果奇人也。」
船夫：「吾看似确有闲暇，君之所疑，当在情理。古歌亦云：
旅僧：『芦屋滩岸边，海人忙烧盐。只因无暇故，未将杨栉添。』」(7)
船夫：「吾虽不烧盐，然心忧如焚，亦无暇也。只得浮沉波中，(8)
旅僧：　随波逐流。
船夫：　吾船夫，
地歌：　未棹飘来空舟／＼，(9)
是梦是现，天明方见，海藻不割住芦楼。(10)
寝一夜，这海人妄念，还请凭吊，(11)
可感念，旅人如君，既已弃世，
吾亦如遭『弃』孤舟，只求法力一救／＼。」(12)
旅僧：「上下看来，君姿不似人也。竟是何物，请君道来。」
船夫：「当近卫院御宇之时，赖政曾以弓矢射杀一鵺；(13)
吾即鵺之亡灵是也。还请听吾详加道毕，凭吊一二。」
旅僧：「君竟为鵺之亡灵。还请详加道来，吾自当凭吊一二。」
地歌：「当近卫院御宇之时，年号仁平，圣上夜夜烦扰，(14)
船夫：　延请大德高僧，秘法祈祷连遍，终无效验。
地歌：　圣上所扰，乃丑刻之时，有黑云一团，自东三条林中而来，(15)
笼于御殿之上，致使圣上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