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霖】买卖糖果

本文赠予@07-林淇 “紫壳，紫壳，你在哪……”幽深的胡同里，双目失明的男孩正焦急地寻找着心爱的小猫。
“这是你的猫吗？”在他濒临绝望时，一个男人抱着猫走了过来。
“是的，谢谢你！”贺峻霖看不见面前的男人，只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被放进怀里。从它熟悉的轮廓和软软的叫声能分辨出是他的爱猫紫壳。
“我是来买糖的，请问卖完了吗？”男人出声询问，声音低沉得好听，似乎还带着点儿本地口音。
“啊？还有还有，没卖完。”贺峻霖没想到会有人来买糖。除了一个月前的那次以外，连住一条胡同的邻居都没来光顾过。
贺峻霖摸索着墙壁慢慢往胡同口走。他看不到身后的男人伸出一只手虚扶着他，眉头微皱，似乎很怕他摔倒。
贺峻霖走到小摊边，怯怯地回头问男人要什么味道的。他卖的糖一共有十三种口味。
“西瓜味的。”
男人接过装好的糖离开了。贺峻霖睁开眼，空洞而吃力地凝望着。可惜他终究看不见这位在他认为只是偶然路过的顾客。
又过了一个星期，一个寻常的周末。
贺峻霖和往常一样坐在胡同口织围巾，紫壳蜷在他脚边，造型像一盘蚊香。
三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母亲和看见这个世界的能力。黑暗露出獠牙对他步步紧逼，好在他将从前母亲教给他的手艺活及时捡了起来，虽然只能织出些简单的花样，倒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贺峻霖每天就这样，织织围巾、晒晒太阳，默默期待着会有人来买糖。那是他唯一一个朋友做的，定期给他送来一些，价钱很贱。糖卖不出去，他就自己慢慢吃掉。
糖与味蕾接触的瞬间，会给人带来惊喜。人们吃的苦多了，便贪恋一点回味的甜。
贺峻霖最喜欢吃软糖，柔软甜蜜和唇齿纠缠不清，吃完吮吮指头，顺手蹭在紫壳的毛上。紫壳也不嫌弃，扭过头来舔舔他的手指，在地上打着滚撒欢儿。
一个预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贺峻霖一哆嗦，手里的编织棒差点儿掉在地上。
“老板，我要买糖。”
贺峻霖抬起头：“你是一周前来过的那位吗？”
“是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贺峻霖听了没做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脑壳有包才会搬来。
后来……
贺峻霖觉得这人可能真的脑壳有包。
张真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从一个月前路过一条小胡同顺手买了包糖，就再也无法忘记那人容颜。
让他再三光顾的理由当然不是价格低廉的糖果，而是小兔子一样怯生生的男孩。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又茫然地看着前方，具有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他的魔力。
于是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这里找房子、签合同，又花了一周时间像蚂蚁搬家一样把东西一点点运过来。终于在今天把一切收拾妥当，打扮得清清爽爽去“买糖”，哪怕那男孩看不见他的样子。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张真源，是你的新邻居。”
“……你好，我叫贺峻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