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姻缘有份》（完）

“老秦，再次见到一个你想见到的人是什么感觉啊。”
秦霄贤摇摇头：“那也得看有多想见到吧。”
周九良沉思盯着耳环：“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见到，”然后看向窗外：“就算是拼了命也想见到的人。”
秦霄贤看着周九良。儿时不懂，以为是友情，可现在看来或许是爱情。何为爱情？对于周九良来说，阿棠就是爱情。
小小的马车，行驶了一处又一处。进过洪水泛滥，去过烈日炎炎。唯有一个秦霄贤再没别的。每走过一处都是一次的绝望，都是又一次进入谷底。阿棠到底在哪儿呢，阿棠到底去了哪儿呢。没人知道，芸娘不知道，二娘不知道，周佳人不知道，秦霄贤不知道，而周九良更不知道。
阿棠喜欢冬天，喜欢雪，喜欢头顶扎一个小揪，她爱热，爱出汗。还有呢？周九良都无从而知。
月朗星稀，周九良躺在草坪上，车里的老秦早就鼾声四起——这一辈子有老秦这么一个朋友也不算亏！其实，时间越久周九良就越心急，十八岁，阿棠比自己大了两岁如今正是出嫁的好年纪。他害怕自己心心念念的阿棠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心尖。
阿棠喜欢雪，不如就往北方走吧，他这样想。或许是找人心切，周九良认为阿棠一定在北方。“如果还是没有呢？”秦霄贤问。如果一趟北寻仍旧了无音讯，周九良立誓此后再不寻阿棠——再不娶妻。
东北，阿城。
也许缘分就是那样的巧合，周九良做梦也没想到秦霄贤仅仅是下车买包子的功夫就领回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小丫头。大眼睛，肉肉的脸颊。头上还别着一支带有仙鹤图案的夹子——不是巧合，因为那个夹子曾经被自己用小刀轻轻的刻上了一个“九”字。问小姑娘要过夹子，翻过来一瞧——果真如此。
她终究还是嫁人了。
周九良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可是她能开心快乐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自己难道不替她高兴吗？
秦霄贤看着周九良的眼睛逐渐湿润，怕他在孩子面前失了态于是一把搂过小姑娘：“小妹妹，阿哥问你，爹爹在哪儿啊？”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有些愣，有些蒙。
“你们是爹爹的朋友？”小丫头说话很利落，和她有几分相似。
“是啊。”
小姑娘很乖巧，也很单纯，二话没有就带着周九良和秦霄贤去了自己家。土瓦房茅草屋，出来的人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和臃肿的女人。显然，并不是阿棠。
“你的夹子是哪儿来的啊？是谁卖给你的吗？”周九良试探的询问。秦霄贤则和孩子的父母打交道。
“这个夹子是她先生给她的，她先生办了一个书院，里面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小丫头的母亲回答。
终是庄周梦了蝶啊。
周九良以为是阿棠卖给小丫头的，本以为她也在等着自己，原来都是空想。
书院里，孩子们正捧着馒头花卷吃饭，秦霄贤跟在周九良后面，不敢说话，不敢喘大气。简陋的院子仅仅是摆了几张订了木棍的木板就成了书院。
“打扰您一下，请问您这儿有一位叫阿棠的姑娘吗？”周九良朝着背对他的先生询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