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魏]等待白敬亭(3)

他显得惊讶，眼睛睁大了，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在这儿的时候，很爱笑。
他手机里有跟他的合照，那是我没见过的白敬亭。
眼角笑出了褶子，牙齿整齐好看。
他俩在一起，叫人感叹一句真的很配，像是寻常恩爱的一对儿，过日子的一对儿。
这不像是白敬亭，他是一个行走者。
但是过日子这样的安定气息，却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魏大勋带着我买了一个糖人，带着帽子的小人象，眼角一个点，是白敬亭。
“李叔，你这技术越来越好了！”
“哈，那可不，你天天来我这儿就要这小子的小人儿，你给我那画稿我还留着呢！快两年了吧，还等他呢？”
“啊，快回来了，这不还差人来给我送信！”
“那挺好。”
我小心舔了一下，很甜。
他说，小白喜欢吃甜的。
我看着他的梨涡，想起白敬亭曾经跟我描述说，他笑的很甜。
我当时说哪儿有这么形容一个大男人的，他说，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我跟他说，白敬亭跟我说过您，他说您笑的很甜。
白敬亭喜欢甜的，白敬亭说他笑的很甜。
白敬亭喜欢他笑，或者，白敬亭喜欢他。
他的笑僵硬在脸上，后来又摇了摇头。
他说，他跟我从来不说这些。
接着往前走，他说了很多。
他说这秋千是小白带着孩子们绑的，现在还在用。
他说小白他们晚上喜欢在这儿吹风，堂口风大，闭上眼睛以为在飞。
他说他像个小孩儿，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说小白喜欢这个老槐树，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有很大的热情。
我说他是个行走者，这就是他的天性吧。
他说他知道，所以他要走，他不拦着，等他回来。
他在等他，从我来到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在等他，他在门口种上天堂鸟，这种花还有一种说法，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的爱人。
可是独独白敬亭不知道。
我们在一起聊天，问他你有爱人吗？
他说没有，但我爱过一个人。
白敬亭说起他脸上线条一瞬间柔和，然后又冷瑟起来。
我们问他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他抬头指着帐篷上的天窗说，因为这个。
因为我是个浪人，是个行走者，血里有风，注定漂泊。
他看着天上的星星说，
我给不了他一个家。
那个时候我不理解，现在有了些了解。
这个地方，让人踏实，这个男人，让人温暖。
这种踏实温暖，让人留恋，也让行走者恐慌。
习惯了四海为家，会尤其害怕停下。
魏大勋带着我上了山，从这里可以望见整个小镇，很小，很美。
他说他就是在这里跟小白告白的。
我假装淡定，问他：
他怎么说？
魏大勋还是笑着，可我看见了他仰头时的眼泪。
“我的心，是大漠，是岭上雪，你的深情告白，我毫无波动，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