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传说|燃尽之羽:权利的漩涡(2)

乌里提尔策马走到前面，碰巧目睹了纳萨克斯狼狈跌倒的一幕，他骂了一句：“站好！蠢货，否则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你！
门德斯抬起头打量辱骂自己弟弟的人，他从金色胸甲上的骑士徽章认出了乌里提尔，他是个十足的小人，正义护教军总在泰拉城的教堂广场前吹角鸣锣，耀武扬威，他总在队列的最前面冲着围观市民挥手微笑，一副春风得意的嘴脸。青少年们把骑士团当作崇拜与模仿的偶像，年轻女人们把正义护教军当作春梦里的新郎，像门德斯这样的市井流氓和那些历经沧桑的老者则把护教军当作聒噪的小丑。而炽翼教派的主教与牧师们也颇有微词——广场的石板路总被护教军的马蹄蹋裂，而这笔修路的钱却要从炽翼信徒的善款里出。
乌里提尔俯视门德斯，大概二十岁的模样，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与消瘦的脸庞完美契合，好似古典主义雕刻家刚刚完成的杰作，还没来得及受到岁月的摧残。他的双目如同翡翠一般闪烁着墨绿色的光芒，这让门德斯的愤怒也只能以温润的底色流淌出来。
他的长相让乌里提尔想起某个人，可又一时记不起究竟是谁。他心里自嘲道，别想了，眼前的这个杂碎就算长得像国王又如何，一样改变不了他蝼蚁般的命运，我怎么能慈悲得像个婆娘。
一个副队长骑着白马来到乌里提尔的旁边，敬重地行了军礼，“队长大人，有大量的难民还在来穆拉城避难的路上，需要拨出人马护卫这些人吗？”
乌里提尔扬起马鞭抽在副队长的肩甲上，愤怒地斥责道：“拨出人马去护卫难民？动动你的脑子！如果不是兵力不够，正义护教军会跑到城外来守卫光辉之门？”
副队长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乌里提尔想象着衣衫褴褛的难民队伍，他们拖家带口，步伐笨拙而缓慢，背着无关紧要的辎重，完全不考虑守城部队的感受。他下令，“凡打算进入泰拉的难民，女人和孩子可以进城，男人直接留在这里战斗！”
门德斯望着乌里提尔与副队长策马远去，心中怀疑这样愚蠢残暴的人是如何当上正义护教军队长的。他和弟弟就是被强征入伍的受害者，门德斯看着可怜的弟弟，他才只有十七岁，脸上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弟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两人相依为命，整个童年都是在隔城的地下街乞讨，偷窃中渡过的。正当门德斯认为纳萨克斯已经成年，两人终于可以在泰拉城安稳下来的时候，命运又给他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
他掏出怀里的一样东西给弟弟看，“你猜我在刚才的牧师的帆布背包里偷到了什么？你绝对想不到。”
纳萨克斯抬起头，惊恐的表情正慢慢平复，他的视线落在门德斯的手上，居然是一串葡萄。
“你能猜到那些炽翼牧师祷告时在想什么吗？”门德斯用滑稽的语调模仿牧师，声音像个尖声尖语的波葛，“啊，该死，这么长的祷文念得我口干舌燥，等我念完之后，我就要奖励自己一串葡萄。”
门德斯把弟弟逗乐了，就像往常一样，幽默是两人贫苦时唯一的调味剂。这时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伍长寻着笑声走了过来，他臃肿的身材几乎要把皮质胸甲撑裂，他嘟囔着说：“听着小伙子们，我不知道你们俩在笑什么，但最好闭上你们的嘴，这里成千上万的士兵都在默默地思考自己的人生，给自己立个遗嘱，你们俩最好也是。”他顺手摘下了纳萨克斯的头盔，放在手中把玩，“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弄到这玩意儿的，现在物资紧缺，连我这样的伍长都没有像样的护具。”门德斯与纳萨克斯的立刻意识到伍长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