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橙黄色的六月（1）(4)

“父亲是天文学家，经常和我讲宇宙中的事情，什么黑洞里面太空死灵在酝酿阴谋，矮人们围着白矮星打造战舰，太空鲸在上一个宇宙就踏上前往繁殖地的旅途，现在还没有飘到。”
“打住打住，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没有，我妈当时是很信的，所以我被骗的也觉得我爸说出来的都是真的，都是亲眼见过的。现在……”
“搞清真相了？”
“我明白我妈当时是装的。以及我还是相信老爸的那套神话的。”
“……”
“要是不这样，这个宇宙不是太无聊了吗？”
“宇宙并不觉的无聊，而是人类觉得无聊。”
“你想想看，在我们没有出地球时，看到闪电、看到火焰都觉得十分新奇，于是我们用神话和传说填补了未知。而现在我们才刚刚出了宇宙，对太阳系之外一无所知，也是使用神话和传说填补未知，这难道不对吗。”
“……唯心……者，……愚昧。”
我吐出来了几个字，唯心者，这是一个在地球上很可怕的词汇，要是被确认为唯心者，那么你和精英阶级的道路就断掉了。
我本来就是精英阶级，一旦被确认为唯心者，那么下场就只有被驱逐。就像当年的基督教驱逐异端异端一样。
“什么是唯心者。”
“什么也不是。”
我的体内居然涌现出杀意，一把叉子就在我手边，只要拿起它我就能在半秒钟把他捅进风见的颈动脉里。
（我特别喜欢从小父母给我看的那套绘本，里面唯心者受火刑时惨叫挣扎的样子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微笑）
住口，这是人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这是16年的训练产生的本能——去把这些阻碍人类社会进步的宗教份子和愚昧狂信徒给清理掉——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出生的意义。
除了叉子，还有什么，我可以用叉子的金属柄直接捅进她的眼窝里面，然后攻击她的大脑，她必死无疑。
住手！这是人能干的事情吗？
姐姐的声音在耳边训斥我，但是没有用，我的左手抓着右手，本来应该被理性的左脑压制的感性右脑，这时却反过来劝我不要犯傻。
我没有杀过人，但是我们时刻准备着杀人。我们要杀的人就是她们。
“喂……你没事吧？”
风见在我面前挥动手指。
“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对不起我不该请你喝冷饮的。”
“没事，都好了。”
我深呼吸一口，把杀意吞咽到肚子里。我，果然是不合格的零件。该运转时不运转，不该运转时疯狂运转。
“人类的感情是什么？”
课间我向前面的库珀搭话，库珀先是左右看是谁的声音，然后才转过身来面对我。
“……你……今天怎么了？对谁一见钟情了吗？”
他用仿佛我体内钻出了一个异形的眼神盯着我，看来我给他们的刻板印象就如同机器一般，只有按下按钮才能说话。
“开玩笑，要是我真的喜欢上了风见之外的人你会打死我的吧。”
“不会啊，但是赤鸟肯定会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