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X原创女主】苍生渡（十二）end

第十二章 人间烟火
锦觅落于凡间的时候，恰好是上元节，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各式的灯笼，坊市间灯火摇曳，人声鼎沸。锦觅着白衣一袭，正巧落在永安桥上，眉目间神情疏淡，这俗世庸人似是看不见这九天仙女，只与她擦肩而过。她穿过人群，正要下桥。
“锦觅。”一只手在鼎沸人声中拉住了她，熟悉又陌生。锦觅回头一看，果然是旭凤，旭凤穿着一袭玄色袍，眉目间没了天帝高高在上的高傲，眼中似有一团火。
“凤凰。”锦觅有些艰涩的语气，似乎自从润玉大婚之后，两人很少这样说过话。隔着父母血海之仇，终究存着隔阂。
旭凤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往桥的那头看。江南濛濛的雨浸着凉意，有一青衣少年撑着一把素色油纸伞从从容容地穿过人群而来，他的神色恬静，唇角微翘，带着几缕温柔的笑意。他的样貌极好，特别是那一双眼，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意，像极了多年前的润玉。
“洛公子，”旭凤朗声喊住了他，“我们夫妇二人自外乡来，闻所云楼洛公子已久，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一叙？”
那人顿下脚步，声音温润：“公子远道而来，所云楼洛玉自然请公子一品香茗，请。”
锦觅有些奇怪地看着旭凤，旭凤用传音道：“我先前已想洛府、所云楼各递了帖子，依着凡间规矩，今日才能进楼品茶。”
洛玉将二人引至河旁的一座小茶楼里，从袖中取了一把黄铜钥匙，灵巧地开锁，引二人进楼中雅座，又亲自取了茶具来，为二人沏茶。
“此茶名为‘神女泪’，传闻旧时有一酒馆，得神女至，饮酒落泪，结善缘，终长成一株茶树，其茶入口苦涩，回味甘甜。”洛玉给两人各奉上了一盏茶。
“洛先生也相信神鬼之谈吗？”锦觅垂着眼问。
洛玉轻笑：“谈不上信或不信，只是听着故事再品茶，便多添了几分滋味。”
“说的是，所云楼的茶果然名不虚传，好茶。”旭凤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洛某总觉得二位面善的很，不知两位从何而来？”洛玉微微颔首，垂着眼，神情专注地分茶。
“我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父慈母爱，又有一同父异母的兄长相伴长大，只是长大后，渐渐发现父母德行有亏，兄长因此而报复，从此离心，后来虽有大敌当前，我却没能出力。兄长过世之后，我一直在想，是我一直助纣为虐……”旭凤回答地牛头不对马嘴，但却语气恳切。
锦觅发现洛玉早就停了手，听旭凤慢慢诉说旧事，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洛家虽算不上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却家境殷实，父母慈爱，兄弟和睦，家中也有一美娇妻，姓林，单名一个瑶字，除却身子骨弱了些，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
“我从儿时便总是做梦，梦里那个小心翼翼长大的毫无地位的天帝长子，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正常的父爱母爱，小心翼翼的活着，但凡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醒来的时候，我总是想，幸好只是一场梦，真实里我什么都有，阿瑶也在我身边未曾远离，父母兄弟总念我体弱不愿我操劳，日日品茶赏花弹琴作歌，再想梦中，果然已是前生了，与我今生，没有太大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