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无心》八、七盏星夜酒

无心和百里东君在瀑布边聊了很久。
“由魔入佛？了不起，真不愧是我和叶鼎之的儿子。”
“永安王萧楚河居然也把皇位让出去了，有意思。”
“你已经见过你的母亲了······”
“唐莲他······真是苦了他了。”
百里东君听无心讲着自己的经历，不时评论一番。瀑布太急，飞流直下的巨大声响完全能把周围一切声音掩盖住，要想说话声音能被听到，必须动用内力。说了半晌，无心已是有些体力不支。俩人在山里采了些野果野菜，在一个开阔的地方席地而坐，恢复精力。
待休整完毕，百里东君拿出了自己酿的酒。
无心看着百里东君分别从七个酒壶里倒出的七杯酒，被摆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心底一亮。
那是他心心念念渴望喝上一口的酒，是传说中胜过天启城碉楼小筑秋露白的酒。
“这就是七盏星夜酒？”无心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酒香，兴奋不已。
“天枢，想喝吗？”百里东君拿起一盏冲他扬了扬。
“想！”无心充满期待，正要伸手去接。
“不给你喝。”说着百里东君仰头一饮而尽。
“天璇，还是不给你喝。”百里东君又一饮而尽，还冲无心挑衅地扬了扬眉。
“天玑。”
“天权。”
“玉衡。”
“开阳。”
“瑶光。”
百里东君每念一个名字，就饮尽一盏酒。眼看着最后一杯“瑶光”也要被他喝下去，无心迅速出手，抢过那一杯酒，正凑到嘴边，发现杯子里的酒竟像一条长蛇一样往百里东君的口里钻去，无心怔住了。
“还能这样喝酒？”无心瞪大眼睛。
“好酒，好酒啊。”百里东君满意地摸着肚子，眯着眼，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酒仙居然是这个样子。”无心摇着头，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什么样子？”百里东君眯着眼看他。
“不正经。”无心头一歪，耸耸肩。
“哈哈，张嘴。”无心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酒龙就从酒壶里钻出，直钻入他的口中。
真是好酒，酒香醇厚，胜过他喝过的所有美酒。还没来得及夸赞，第二条就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条、第四条······
七盏星夜酒悉数被无心饮尽，每一盏的味道都不一样，有香醇，有淡雅，有清冷，有浓烈······每喝一盏，脑海里便勾起不同的画面，寒水寺，忘忧大师，萧瑟，雷无桀，天外天的雪山冰川······这些记忆的片段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萧瑟离开那晚的背影上。
 “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号称能品三味，我这酒能品几味啊？”百里东君得意地问无心。
“义父的酒，能品人间百味。”无心由衷回答。他没注意到，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你懂我的酒。”百里东君的眼睛闪着光。
无心跟随百里东君来到瀑布边缘。
“闭眼。”百里东君说道。
无心闭上了眼。下个瞬间，毫无防备地，被百里东君一脚踹下深潭。
无心吃了一惊，脚踩到崖间的一块岩石借力，身子往上腾飞，眼看着快要到崖边了，一股浑厚的内力如泰山压顶般霸道地压下来，那是百里东君自创的内功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