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变》(2)

半响，哈蒙打破了这片仿佛永久的沉默。
“我在遇见你们之前，只是个死人而已，明明只是具尸体，却编造着仍然活着的谎言，碌碌无为的人生，行尸走肉般的生命和死亡没什么两样，如果逼我回到从前的话，还不如……”
活着是谎言……
经历是谎言……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但是……
搭在扳机上的指节微微用力，只要一点点，子弹就会冲膛而出，射穿哈蒙的大脑，之后，倒在45她们面前的不过是具浑身沾满鲜血的尸体。
“等等！”
45放下手中的枪，看着以自杀相威胁的哈蒙，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赌输了。
她再一次认识到自己依然无法战胜眼前这个被众多人视为忌讳的死神。也无法阻止他想要去做、必须去做、不得不去做的事，她挤出悲哀与真拿你没办法参半的苦笑说道：
“的确……毫无意义……那种生存方式”
哈蒙也放下了比在太阳穴上的枪，他现在很想像以前那样对45的理解说一声谢谢，但他说不出口。
416松了一口气，也放下了手中的枪。永远保持中立的11当然不想伤害哈蒙，何况哈蒙做饭还那么好吃，于是她也跟着416放下了枪。9也放下枪，虽然她并不知道哈蒙想做什么，但一定有他的理由，她选择相信。
“你走吧”
45让开堵在大门的路。摘下用冷笑当做面具伪装的哈蒙面无表情的走过45身边，就在这时，低下头看不清表情的45拉住哈蒙的袖子。
“真的不可以告诉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吗……？”
几乎是乞求般，45低着头这么说道，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暴露出软弱的一面，唯独……唯独只有在他的面前，所以，哪怕只是虚假的谎言也好……
其他三人也在静静等待着哈蒙的回答，她们也想知道，哈蒙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哈蒙停下脚步，脸色阴沉，他想起那个在微醺的黄昏下，他对45许下的承诺：
“我不会撒谎的，只对你”
许下的承诺是永远，哈蒙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就算是现在，他也不会打破这份宛若誓言的承诺，但他也不能说出真相。哈蒙轻轻拨开45的手，用平淡的语气答道：
“等待，并心怀希望”
说完后，哈蒙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里，留下脸色铁一般沉重的四人。
“这个骗子！！！”
416握紧拳头对着桌面狠狠砸了下去，一脸的疲惫不堪与悲哀，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她不相信，她们的死神就这样抛弃了她们。
“45姐……”
45转过头看着9，她看出9深埋在眼里的无助和不安，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很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9，但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破天荒的，11没有像往常一样倒头大睡，而是踩在小板凳上在水池边洗碗，那是哈蒙亲手给她们做的晚餐，洗着洗着，11突然捏着盘子大哭了起来。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顿时回响起11的哭声，416抓起手边的抱枕对着11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