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其二·镜子

“……虽然很早就开始独自生活了，但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获得安全感。”
“安全感？”我看着对面面带苦笑的女生反问道。
“嗯，就是安全感。那个，实际上……我发现可能有人在监视我……”
“哦？有人一直在关注你……类似这样的感觉吗？”我思忖道。
“不是感觉，是发现!发现!有人在一直监视着我啊!”她突然莫名地激动起来。
“啊……抱歉，是我太冒失了。但……恕我直言……既然你已经发现有人在监视着你，为什么你不选择去求助警方呢？”
“因为我没有办法证明……”她开始烦躁地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发梢。这说明她很焦虑……她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的时候一向如此。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呢？”我不免有些好奇起来，因为她的神情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知道吗……其实洗头发的时候，因为要闭上眼睛，所以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最没有安全感……”
“这个我深有体会。的确是这样。”
“然而我每一次在洗头发的时候……就会莫名地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我。”
“也许这只是因为你太缺乏安全感而已……”
“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可是我每次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匆匆洗完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把眼睛上的水渍擦干然后看向身后……可是除了镜子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其实是你太过紧张了……”我试图放缓语速来平复一下她的心情，因为我看的出来，她越来越不安了。
“起初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直到有一天我又看向了镜子……”她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还像回忆起了什么很不妙的遭遇一般，有些恐慌起来。
“镜子有什么问题吗？”我很残忍地深究着她痛苦的回忆。这就像手术刀一般……虽然切开伤口的时候疼痛难忍，但却也不能任由那些腐烂瘀化的伤口继续存留，那样的话只会更加糟糕。
“是的……因为热水的水汽在镜面上凝结，镜面一般来说是模糊不清的……”她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恐惧感让人不自觉地开始怜惜起来。
“……然后有一天我发现镜子里的人影很奇怪，它好像比我高那么一些……于是我就开始拼命地擦镜子，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我没有打断她的回忆，让她一个人倾诉着。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了。
“你擦完以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是吗？”我开始想要知道答案了。究竟是什么，会让她那么恐惧呢？
“事实上……我只擦了一点点，就吓得跑出浴室了。”
“一点点？”
“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她双眼皮的大眼睛里开始闪着泪光了。
“那后来呢？”我试图引导她继续说下去。
“我尝试求助警方，可他们却以证据不足而并没有办法帮助我。”
“说的也是，你无法提供一些相关的证据。”说这话时我往椅背上靠了靠，尽量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嗯嗯，所以我来找你其实并非是我真的需要心理辅导……而是……那些警官先生希望证明我的心理健康状况……也许是当时因为恐惧，我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