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2)

“嗯。”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死了。”
叶辞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无妨，”风月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她也说过，我穿红衣好看。”“可是，”叶辞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是不在了吗？你如何等得到？”“我们约好了，她会来的。”风月唇边似有清浅笑意，叶辞不解地眨了眨眼，风月却越上桃树顶端，折了一枝桃花递到她眼前：“赠予你，我本体上的桃花即使折下也不会凋谢。”叶辞接过他手中的桃花，笑道：“谢谢。”
“这小狐狸怎么这么正经了？还是以前的样子好玩。”夜璃毫不客气地歪在桌上喝着风月的酒。风月抬抬眼皮：“想见她为何总是等她走了才出来？”谁想见她？我才不想！”夜璃气愤地道，接着他眼前一亮：“说起这个，我把小狐狸的记忆从孟婆堂里找出来了。孟婆也真是个犟脾气，我好说歹说磨了几天，她才肯把记忆给我。”“若不是孟婆有意帮着我们，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容易就拿回她的记忆？”“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记忆拿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小狐狸啊？”“等她下次上山，把记忆糅进酒里。”夜璃又倒了一杯酒凑到唇边：“这酒还是小狐狸教你酿的吧，她酿的酒可真是比她自己讨人喜欢多了。”风月不理会夜璃的贫嘴，只看着不知何时爬上树梢的圆月勾了勾嘴角，那浑身棱角的气质瞬间便柔和了下来。夜璃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那来不及收回的笑意，语气低沉道：“这么多年也就提到她才能看到你笑。
”
叶辞带着点心进了凉亭，篮子里还放着一枝刚折下的桃花。“风月！”叶辞悄悄走到风月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风月低头看着书卷头也不抬：“你走到山脚我就知道了，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叶辞图吐舌头：“我才不是小孩子！”“对啊，她才不是小孩子！一把年纪还学小孩子吐舌头。”夜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叶辞身后欠揍地道。叶辞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又怒道：“你说谁一大把年级？本姑娘今年才十六岁！”夜璃毫不示弱：“别人家十六岁的姑娘早就嫁人了！十六岁还没嫁出去，你说你是不是老姑娘？”“你……”“好了。”风月看他们吵着吵着又要掐起来了，忍不住伸手扶了扶额头，“他叫夜璃，是我树下的那个兰花妖。”“还介绍什么呀，待会不就全知道了吗？”夜璃靠着柱子轻笑。“什么？什么知道？”叶辞一脸不解。“喝了它，你就明白了。
”夜璃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叶辞走到桌前端起酒杯看了看，又看了看风月，见他低着头没有反应，便仰头喝了下去。带着桃花香气的酒咽下的一瞬间，叶辞头痛欲裂，双腿也软绵绵的支撑不住身体，晕过去的前一刻，她感到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风月的味道。
叶辞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很大的桃树，叶辞一眼认出这是风月的本体。可这里不是桃山啊，她暗暗想到。“小辞！你慢点，别摔了！”叶辞听见了风月的声音，她绕过桃树，发现树的后面有一间木屋，风月正提着一条鱼向木屋走来，一个女孩一边跑进木屋，一边喊着：“月！快点，我们今天做红烧鱼！”叶辞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己吗？难不成我在做梦？我怎么会做这种梦？看这样子，我是在和风月隐居？想到这里，叶辞脸上瞬间爬满红晕。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叶辞定了定神，走进木屋，转头却看见风月正把自己按在书桌上亲吻。叶辞刚消下去的热气一瞬间又冒了上来，心里恨恨道：不是说做鱼吗？亲什么亲！突然眼前的景色破碎，无数记忆碎片从叶辞脑中闪过，头痛感再次袭来。再睁眼，入目已是一片血红，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的，有妖的……她看见远处一袭红衣的风月，果真惊为天人，可他此刻却满脸泪水，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