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雪落良枝（孟鹤堂×周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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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要说也是天公作美，一壶酒饮罢，这外面纷纷扬扬下了两日的雪忽得霁了。风息雪住，倒还颇有些天朗气清的模样。
孟鹤堂瞧瞧外头澄亮的天，对周九良笑着说了句，“收拾收拾，该走了。”周九良低着头不说话，半天别别扭扭的来了一句。“我得跟我们掌柜的道个别。”孟鹤堂点点头，该是去道个别，起身行至周九良身旁，道，“我和你一起去。”
掌柜的在帘后头的小屋里，戴着副西洋传来的眼镜，书生打扮，圆圆的一张脸，嘴角下方一颗痣，倒是极和善、极可亲的一副面相。正看着一本古诗集，手里还攥着一支笔，写写记记，倒颇有几分名家风范。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你的东西还在厢房里，自己去拿。”周九良也没废话，直接跪地上磕了个响头。倒把孟鹤堂惊了一惊，在那看也不是扶也不是，颇有些尴尬。
掌柜叹了口气，缓缓将书放下，“又不是永别，搞这些怪吓人的做什么。以后得空就回来住住，厢房给你留着。”又抬头瞧了瞧孟鹤堂，“帮我给他带句好，还有，恭祝他喜得千金。”孟鹤堂抬手做了个揖，未言其他，只一句，“多谢高老板。”
高老板嘴角一勾，泛了几分苦味的笑，拿起书冲他们摆了摆手，两人也没废话，悄声退去，拾掇包袱的拾掇包袱，等着的等着。周九良带着两个包裹，一个不大，瞧着像衣裳，一个不小，看样子应该是把三弦。孟鹤堂也不意外，只是淡淡问了句，“还会弹三弦？”
“掌柜的找人教过，”又补充一句，“这是我三哥。”一脸认真地和孟鹤堂说，我今年十七，三哥比我大两岁。孟鹤堂看着眼前的小孩子，他眼睛晶晶亮亮的，带着未见人世的天真单纯，像极了外头的冰晶雪棱。这孩子，想是被高老板护得极好的。
“那我比你们都大些，你且唤我句孟哥吧。”九良却不肯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孟鹤堂后面，半晌才叫了句，“孟先生。”见他不愿，孟鹤堂也没强求，一路沉默着就到了孟家的小院。
那是个不大的小院，瞅着不算精致，甚至有点...破败。“初到此地，还没来得及收拾收拾，你先凑合着住下，我这几天修缮一...”下字还没出口，就看一高高瘦瘦、有点像田间地头的螳螂似的大男孩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孟哥！别推门！”
可惜晚了一步，孟鹤堂已伸手推门，霎时间只听轰隆一声，门板直接倒在地上，惊起一地尘埃以及周九良的一个喷嚏。
孟鹤堂：......
螳螂精：......
周九良：......
那螳螂精不好意思得挠挠头，“我听你家的门轴似是太老了，总有动静，想修修。就是没想到，他碰瓷！”仔细看看，这人长得很是好看。眉目硬朗，唇红齿白，身形消瘦，该是姑娘们喜欢的样子。
但怎么就是感觉，人有点傻呢。
“修上，”孟鹤堂懒得废话，“他叫秦霄贤，秦员外之子，算是我师弟，不过现在跟着我学诗文，和你年纪相仿。”又对着秦霄贤，“这是周九良，我的书童。”
秦霄贤笑出一口大白牙，“九良哥好。”周久良点点头，犹豫了一会，“霄贤好。”
此时，堂前一枝红梅悄然开放，和着初霁的冬煦未消的新雪，成了这个冬天最温柔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