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角儿不说相声 （杨九郎篇）(3)

“你出门也小心，别老往人多地方跑。”
外地人回家过年，本地人闭门不出，尽可能减少人员流动，也算是为战疫做贡献。她在这儿住了大半个月，不交房租不付水电，隔两天出去一趟，多少出个菜钱，不至于白吃白住，心里也过得去。
“我知道。”
关于杨九郎的工作，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坐下来好好谈过一次。
他接到通知要上门排查，只和家里说了一句收拾东西就走，除了叮嘱当心些，谁也没多说什么。
年轻人身体更好一些，抵抗力强、没有基础病，即使感染治愈几率也会更大一些。虽然并没有明确的结果来表明，但大家心里似乎都已经默认是这样。所以诗淇很自觉地担起照顾两位家长的责任，一切需要外出的事情，都由她出面解决。
他们谁都没谈起要分担，只是很自然的做好自己该做的那部分。
成年人总要学会独当一面。
在社会和家庭都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柔弱和怯懦都要隐藏好。
这是爱人存在的意义之一。在这种时刻，难捱的脆弱可以展现给彼此看。
“今天上楼都没敢用电梯，早上两袋菜我自己提上来的，肩膀这儿现在还疼呢。”
“哦，还有你的仙人掌！我手都快扎成筛子了！”
九郎家住在四楼，并不算高层，但要拎上足够三，四个人好几天生活的物资，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平常，她这样撒娇埋怨的语气，一定会被九郎怪腔怪调的学一遍。然后他会替她揉揉肩，抱抱她，嘱咐自己下回记得放着叫他来。
可是现在，他只能隔着一道门板和空气的距离，用同样疲惫的声音安慰她。
“辛苦了。再坚持一下。”
她想对他笑一笑，然后意识到自己带着口罩，这个表情并不能传达出去，于是只好冲他竖起大拇指。
“我不辛苦。小杨同志辛苦了，要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他回给一个同样的手势，然后迅速放下来。稍微往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想要避开主卧。
“为你服务的时候才辛苦。”
即使他看不见，诗淇还是下意识撇撇嘴，想也没想就驳回去。
“我哪有那么难搞？”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终于看上去放松很多，眉梢眼角有了往常的笑意。
“白天是还好，一般到晚上就比较难搞。”
“闭嘴吧你，瞎说什么呢！”
诗淇差点没压住音量，只恨不得冲上去把他嘴巴捂严实。隔壁还住着俩长辈呢，要是听到这些她可是没脸见人了。
“家里口罩还有吗？”
要按时工作、要照顾他爸妈，要远程关注她自己的父母，还要担心他的安全，九郎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很不轻松。
原本也是只想让气氛放松些，目的达到，也就不再继续逗她。
“有的。”
诗淇有过敏性鼻炎，每年双十一都会屯口罩。换季的时候又比较严重，所以这次也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