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在水一方·曦澄篇 第九章

江澄本想第二天就带着魏无羡回江家，可没想到，魏无羡的清心铃竟然丢了。
江家清心铃，是江家弟子用来传讯用的，每一只都是滴了血认了主的。可魏无羡这一只不一样，这只是姑姑生前留给他的遗物，对魏无羡来说意义重大。
“在哪里丢的？明天我与你一同去找。”
听了这话的蓝曦臣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上前一步:“虞公子。”
江澄冷冰冰地回道:“怎么？”排斥得很明显。
蓝曦臣勉强挂着脸上的笑容:“虞公子，还是让忘机去吧。他与魏公子曾一起去除过祟，自然更加熟悉。”
“更何况，涣也有事情，想要请教虞公子。”
江澄本想拒绝，但魏无羡却提前开了口:“好啊，不过等我们回来，你可不能再阻拦我们了！”
他转念一想，罢了，有些人和事，既然并无缘分，那早点断了为好。他也确实，需要和蓝曦臣谈谈了。
于是他默认了这个做法。
……
——“我叫蓝涣……”
——“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
——“涣哥哥。”
——“你是叔父的客人吗？”
江澄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梦魇，梦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句，承载了他年少心事的话语。
“涣……哥哥……”
他缓缓睁开了眼，眼角处，那丝泪痕旧痕未去，又添新殇。
睡不着了……
江澄穿了衣服下床，天远没有亮。
他盛着满腹的心事，不用再端着自己的表情，像个普通的，失魂落魄的凡人一样，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安静地走着。走过了街头，走过了河流，走到了树林，最后竟看到了一处温泉。
那温泉氤氲着雾气，裹挟着回忆再次湿润了他的眼眶。
那年，他十岁，魏无羡五岁。
也是在那一年，姑姑家家破人亡，姑姑被褥，姑父被杀，他带着阿羡逃了回来。可，阿羡却有了阴影，成天吃不进饭，睡不着觉。
于是，父亲便带着他们去往了当时，也是现在久负盛名的蓝家，找了蓝家大长老，请了他老人家为阿羡弹奏蓝氏秘术，清除阿羡五岁之前的记忆。
那天，江枫眠怕他担心，让他自己去逛一逛姑苏。
可他哪里逛得下去？
所以他只在雅室外面转了转。
直到遇到了一个走过来的，比他大了一些的蓝氏弟子。
“小友你好，请问你是叔父今天的客人吗？”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我与父亲，弟弟一同来的。”
“我叫蓝涣，你呢？”那人朝他笑着，像一汪清泉，也像一捧清风，轻轻擦过他的心脏，似乎搅动了什么。
江澄猛然低下头，暗自懊恼。刚才他问了什么？
蓝涣只以为他不方便说，便也不再多问，而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是对其他比他小的蓝氏弟子一样。
“我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我涣哥哥。”
江澄眨了眨眼:“涣哥哥？”
那人笑得更加灿烂了:“嗯。”
蓝涣带他将云深不知处逛了个遍，和他待在一起，是意想不到的舒适和放松。
可惜，回了雅室，他便该走了，从此，再也无法再见到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