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怪事之纸飞机(3)

我和小陆怯生生的敲开小慧姐的家门，是她妈妈开的门，从门口可以看到小慧姐坐在阳台的书桌前，安静而美好，桌上整整齐齐的落着小山一样的辅导书。小慧姐见我们来了，对我们笑眯眯的挥了挥手，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堆信上的时候，仿佛明白了什么，一下暗淡了下来。门关上了，也阻断了我和小陆关切的眼神。
小慧姐家阳台的灯暗了好几天，我和小陆趴在我家阳台上猜测，也许小慧姐身体不舒服，在卧室休息吧。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我和小陆的一号航线又复飞起来，只是两端的我们都兴趣索然，我不住的盯着小慧姐的阳台看，小陆不住的盯着我看，仿佛希望从我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哪怕是再看一看小慧姐也好，不扔纸飞机都行。
转眼这一年的高考到来了，大院中的哥哥姐姐们由家长们陪着，一大早行色匆匆的出去了，到了下午，一个个或满心欢喜或垂头丧气的又回到大院来。这其中就有小慧姐，只不过她是坐在她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纹丝不动，无论出去还是回来，都用长发掩了面，还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大大的，谜一般的双眼。
“又没考上，听说还没有前两次考的好，这次一塌糊涂。”
“高中谈了恋爱，结果男的考走了，她没考上那所大学，就失了心似的一定要考那所。”
“就住咱们院儿，那男孩子的姥爷家就在咱们院。”
“怪不得搬到阳台上，天天盯着人家阳台看，能复习好喽？”
“过年龄了，也再考不了了，找人嫁了算了。”
“她被送走了，说是去疗养院，估计是受刺激了，送精神病医院了。”
……
这是大院里人们对小慧姐的议论。
我和小陆听了，很难受，心疼的想，可能再难看见小慧姐了。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我和小陆在他家阳台闲聊，忽然看见一架“小燕儿”飞机落了下来，只是不如以往的姿态优雅，而是直直的俯冲下来，一头扎在地上。
“小慧姐回来了？”我和小陆相视惊呼了一声，咚咚咚的跑到楼下。仰头看向小慧姐家的阳台。
只见小慧姐家漆黑一片的阳台上，只有一头黑发垂了下来，在风中不停的拂动着，但不知怎的，感觉死气沉沉的。
“小慧姐，你怎么了？”我感觉小陆的声音里都带着哽咽。
“嘿，是你们。”那头黑发在黑暗中站了起来，神经质的说：“纸飞机，一人一只。”
黑暗中，一只只的纸飞机飘了下来，但都折的奇形怪状的，我和小陆捡了，展开看，全是信。
当我和小陆再仰头的时候，那头黑发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只在空中盘旋的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