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者
那个运动员,那个迷惘地坐在运动员帐篷里的人。该叫他什么呢?就叫他“奔跑者”吧!他一声不吭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跑道,仿佛若有所思,又好像什么都没在想。赛道上机械似的反复上演着奔跑和追逐。在奔跑者看来,这毫无乐趣!
奔跑者身边的运动员接连的离开、上场,几分钟或是几十秒后离开的那个人可能会被同伴们簇拥着、搀扶着或是抬着下场。凡此种种,比比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当他们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或是浑身湿透,或是伤痕累累。反正都是一身汗臭,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橡胶味混合在一起,奔跑者感到作呕!
奔跑者坐在帐篷下一动不动,他不想阳光晒到他一点,他有紫外线过敏,晒到阳光会起泡。但是每当有刚下场的运动员走进帐篷,他都会象征性的往旁边挪一挪,以示他的慷慨。等对方坐下的时候再挪回来,当然他是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挪。
终于,等到奔跑者上场了。奔跑者慢慢的走出帐篷,重重的做了几下准备活动。关节处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也许是坐了太久不动的缘故吧。
检录后,奔跑者在赛场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起点。裁判员坐在遮阳伞下不耐烦的宣读着每个参赛运动员所对应的赛道。裁判员匆匆读完名单后,对着行动迟缓的奔跑者吼道:“到你自己的赛道上去!”
奔跑者撇了撇嘴,他不想争辩,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在他面前咆哮的人是个毫无价值的人。他就像是粮仓里的蛀虫,一生只能混吃等死。奔跑者认为与这样的人争辩,有损自己的“清高气节”!
裁判员走出遮阳伞的阴影,来到发令台上。他神气而郑重的从助手手中拿过红色的小旗对着其他裁判员挥了一下,然后再嘟囔着交还给那个木讷的助手。紧接着向伟人一般对着话筒沉声说:“各就位!”然后环视着伏在他脚下的这些运动员们。
奔跑者强忍着跑道上升腾的气浪,他急促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他的身体快速做出反应,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他等待着,等待着那声“发令枪响”。
裁判员刚要说出那句“预备”,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清了清喉咙对着话筒说:“运动员起立!”
正在调动真气的奔跑者仿佛没听见这个“天外之音”,于是乎他再次被裁判员警告!
在经过一系列的精心准备之后,裁判员终于做到了他认为的完美。他站在发令台上,高举着发令枪。枪口刚好朝着太阳的位置,好像这把枪可以射下太阳一样!
“啪!”这声音像极了奔跑者儿时玩得摔炮。奔跑者正想着,忘记了起跑,当他刚想发力狂奔的时候。只听身边的裁判员拼命吹着哨子,看来是有人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