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王陆忘了小海

妖王不会出世。
王陆对身边的王舞说，这个世上，只会有海云帆。
王陆看着王舞，漂亮的眼里藏了一口枯井。
师父，你也觉得我这是痴人说梦，是吗？
王舞别开眼，走出了小屋，许是春天来了，秃头峰上长了一片嫩青色的草芽。
不大不小，不多不少。
是个心的形状。
王陆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那片土地。
这是他种的。
在海云帆离开灵剑山的三个月后。
小陆儿，谁是海云帆呢？王舞问。
谁是海云帆呢？
王陆怔了怔，然后笑了笑，歪头看王舞。
是呀，谁是海云帆呢？
这世上哪有海云帆呐。
只有已伏诛的妖王。
迷途知返的，大义凛然的，以身殉道的，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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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哦。王舞冷淡的应着。
师父师父，他说他叫欧阳商。
……哦。王舞冷淡的应着。
师父师父，他说他要走了。
……滚！王舞举手欲抽王陆一竹剑。
师父，他说他想要一只草编的手链。
王舞的那一竹剑终究没落到王陆身上。
什么样式？王舞问。
绿的，还特别丑。可他说那是他的命，宝贵的紧。
王舞举起酒壶饮酒，却不张嘴，晶莹剔透的液体浇到她脸上，隐匿于鸦黑色的发间，坠落于冰冷的地面。
她听到她的徒弟问她。
师父，我的命呢？我的命在哪儿？
傻徒弟，咱们的命啊，都陨落于那天杀的黑潮里了。
她想说话，却哽咽到开不了口。
他的徒弟能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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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轮真君想带小琉璃下山看看。
他的侄女天资卓绝，剑心通明，顶顶的好，就是可惜太天真烂漫。
姑娘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啊，不然等到他们这一辈都走了，以后没人护着她可怎么办？
王陆拦着不让。
为什么呢？
王陆看数着手里还有几张尝鲜符的小姑娘，心中蓦然一疼。
——她要堕落，我就陪着她一起堕落。
我不许。
王陆拦着小琉璃，给了她一根甜玉米。
他不是最喜欢你了吗？你让他回来好不好？算我求你，你让他回来，让他回来。
枯死的井中流出水，一滴一滴。
王陆觉得眼前好似起了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小姑娘吓到了，懵懵懂懂的陪着他一起哭。
等到傲观海被一道催命灵符催到小青云时，看到了两只小花猫和一只大花猫。
不是，地轮真君你跟着哭什么？
是哦，我哭什么呢？地轮真君抹抹眼。
我兄长为了天下苍生而修复青木印，他灭妻杀子，把同胞兄弟赶出家门，甚至毁了一生清誉冒天下之大不韪创立邪教，连唯一存活的女儿都要痴痴傻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