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热浪 二十三、绳索（炸飒）

炸今晚值班，最近天热，毛毛躁躁的天气闹的大家伙儿肝火都旺。光这个把小时，已经处理了好几件打架斗殴的案子。他捏了捏鼻梁，有点想抽根烟。
炸起身到阳台边，摸出口袋里轻飘飘的盒子，搁手心磕两下抖出最后一根。他以前在绒绒面前从来不抽，怕影响小孩，哪知道千防万防，小孩背后抽烟喝酒一个不落。想到这，他又头疼。炸抬手捋了一把翘起来的发茬，想，绒绒这算个什么事呢？
父亲把绒绒交给他，可他这个大哥却把一贯懂事的小孩教成了这个样子。炸恶狠狠的吐一口烟，像是要把肺中的惆怅整个剜出来。难，真难。炸摇摇头，觉得难以明白，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不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构造。
接警的铃声响起，炸灭掉烟，几步赶回去把听筒抓进手里。电话那边吵的不行，像是在KTV里，一个女声慌慌张张的说：“警官吗？这边有人打架，能过来一趟吗？地址……”
炸抓起一只笔在本子上记下街道和娱乐城的信息，然后轻声安抚：“好的女士，我们马上到。”
炸看了一下局里疲惫的几个人，感觉自己还算有精力，就收拾了行头准备过去。
“头儿，我和你一块？”一个新入职的小年轻自告奋勇。炸瞧一眼他，默许了。
警车一路驶到事发地，一个新开业的会所。
立风坐在包厢的沙发里，他的手下正在教训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人叫何三，从立风掌管的地下赌场借了不少钱。原本这种事是不用立风出面的，但因为之前养伤，他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道上，导致流言不断，各盘口的牵制势力蠢蠢欲动。今儿立风过来，就是为了告诉这些人：爷还没死。
何三五个手指头被掰断的俩，他被摁在地上，气喘吁吁，像一条挣扎不动的鱼。
“看在往日情分上，再给你三天，三天过后，我还见不到钱，那我会在荒山上给你找个好位置。”立风说这话，眼皮都没抬。这个台词他已经说过太多遍，甚至还能在语气间拿捏出凶狠、傲慢，等等情绪，将它在恐吓别人时发挥得如鱼得水，全然没有当初的生涩。
他抬手示意马仔放开男人，自己则从耳畔边摸下了一根烟。他起身踏出包厢门，低头点燃香烟，全然不管墙上的禁烟标识。
炸跨上同一条走廊，因为脚步急，走的时候地毯绊到了一旁的小年轻，他趔趄一下，在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被炸敏捷的捞起。
立风偏一下视线，意外将这幅画面捕捉进瞳孔。然后他挑了一下眉。
炸炸，立风出声这么喊他。
炸先是一惊，而后松手将小年轻推到一边。他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他没想到立风会这么大方的出现在他面前。曾经预想过很多场景，没想到现实偏偏会挑这么风平浪静的一种。
但真的风平浪静吗？炸有血液一瞬间充上头顶的晕眩，他很想抓起立风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混黑道，你对得起自己当初的誓言吗？
他记得的立风是愿意朝他伸手的少年，温柔却如冰雪的少年。不是档案袋里那个背负诸多案例的黑帮成员。
立风笑了一下，把烟搁墙上碾灭，拔腿就往后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