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萧平旌×羽然」今来花似雪（二）(3)

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这两颗珠子的来历。那是萧平旌送她十二岁时的生辰贺礼，据说是他从琅琊后山的湖水里摸出来的，夜里生光，却又不是寻常的夜明珠，触手寒沁沁的。萧平旌觉得还算特别，所以送了她好大一匣子，以至于被她随手拿来做鞋。
琅琊后山……是不是有个冻死人的寒潭来着？
萧平章倒从未见过自家弟弟这一脸迷茫的模样。
萧平旌性格跳脱，自来不耐烦朝中诸事，偏偏又得了老阁主青眼，四岁就被接上了琅琊山，从小在山中蹦跳着长大，诸事都算遂心。唯有这一趟去见了那位郡主，回来就耷拉着头，第一次入夜了还敲东厢的门。
彼时蒙氏正在灯下给萧平章换药，开门见幼弟站在台阶下，一副十分小意歉疚的表情，就笑了笑将人让进来，很是体贴地朝萧平章道：“你睡前那服药还在炉火上，我去看看。”
萧平旌知道是长嫂有意让他们兄弟说话，表情更为惆怅地朝蒙浅雪的背影作揖。
“好了，有话直说，别让你大嫂等得药都熬干了。”萧平章在弟弟的帮搀下坐起来，笑笑，“事情没解决？”
少年没顺着他的话头，反而问：“大哥，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娶蒙家姐姐？”
萧平章也没回答，想了想，道：“那时你年岁还小，大约不记得了……小雪十二岁那年，你从琅琊山回来，好不容易从年前一直呆到四月，我们才得了空一同去京郊春游，飞盏也在。”
他说的是如今手握五万重兵的禁军统领荀飞盏，世子妃蒙浅雪的同门师兄。
其实春游这桩事，萧平旌大概还记得，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会让大哥在这时候提起。
“那时你在河边钓鱼……我坐在你身边，看见飞盏去对岸摘了朵花给小雪。我还记得，那花是雪白的，只中间一点红，倒是很美。”
萧平旌茫然。
世子爷看一眼弟弟的表情，笑意更深了一点：“你同飞盏也认识很多年了，大约晓得一些他的心性，可见他是对花草有兴趣留意的人？”
少年郎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是他去河对岸，专门给小雪摘了一朵花。”萧平章好整以暇地继续道，“所以小雪的十四岁生辰没过两天，我就进宫去，请陛下的旨意赐婚了。”
萧平旌思索了半晌，猛地明白了兄长到底在说什么，张嘴结舌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大哥……你是故意的！”
“可是入宫之前我从未忐忑，因为我心里清楚，你大嫂是愿意嫁我的。”长林世子一只手轻轻扣着床沿，有意无意地提点自家兄弟，“平旌，你若是总想着一个人，看见一朵花想摘给她，见到喜欢的糕点想留给她，那就……”
“就怎么？”
“就最好不要错过她。”萧平章慢条斯理说完了这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吧，请你大嫂回来。”
萧平旌已经被两个人今晚说的话震惊了，现下被大哥一拍，站起身来麻木地挪向门。踏出门槛才发现，长嫂早已经等在外面了。
蒙浅雪见他出来，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道：“夜风凉，早点回屋。”再没有多谈什么，只是端着药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