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安心的LILY国度》像的另一侧①(2)
我将箱子打开,图册、资料和书籍散落出来,这些东西仿佛是一大捧令我垂涎三尺的美食佳肴,依靠它们我可以将所有的不满和痛苦抛之脑后,我于是从中捡了一本辛德梅尔写的《百合国科技史简述》坐到不大并且粘着些外墙壁涂料痕迹的玻璃窗边借着午后天空射来的自然光读起来。
读书期间我将水壶烧起来,中途倒了三两杯水放到窗前开窗晾凉后再喝掉,这样一直到窗正对面的一栋老旧居民楼将能射进窗户的太阳光全部挡去,我将书倒扣在小圆桌上伸了伸酸痛的躯体,起身长长打了个呵欠,一头倒在“吱呀”作响的廉价金属折叠床上昏睡过去。
“通!”一声巨响把我从床上震醒,张开眼睛,房间里已是一片昏暗的景象。
我吓得慌忙爬起身来飞奔到玄关前。
还好。我拍拍胸口,我还以为是我家的大门倒下来了,最初搬来间,年老且耳朵有些不太灵光的房东太太普法茨·拉丝特韦洁就三番五次叮嘱我,这栋楼里最便宜的套间,它的大门不好使,说不定会掉来。从我第一次见它,这个推拉间就会发出如同锯木般噪音的老破门就成为我睡梦中最恐惧的对手。而恰好,我隔壁那间房的门又有“加速碰撞门框”的特技,新来的住客不懂如何驾驭那扇可怖的大门,往往把整栋楼都撞得晃动起来。
但是凡是长久住过隔壁的住客,总会学会如何使用那个棘手的门。我搬进欧诺格舍前,隔壁的住户是和普法茨太太年龄不相上下的在社区里卖手工烤松饼的维利德·亚齐玛先生,我和她是老邻居,她经常会带一袋装了五块袖珍松饼的小礼袋作为给我逢年过节,喜事丧事的赠礼。
亚齐玛先生是相当温文儒雅的人,因为她退休前是做小学教师的,她搬来的第一次开门是整个公寓历史上202室最安静的开门。然后还因为这不同寻常的门声,亚齐玛先生还给全楼的住户烤了一大盘的松饼作为赔礼。
所以这样看来这门绝对不是亚齐玛先生打开的,亚齐玛先生搬走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在黑暗里思索了半天,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将脑袋栽在梆硬的床板上那样睡过去。毕竟我在圣库玛莉娅见到的夜是不属于穷人们的,我也没有余力去抵抗那浓重的睡意。
第二天,我被长久不睡的硬床板硌醒,醒来心情甚是烦躁。在欧诺格舍的床褥是维尤格小姐购置的,有弹簧床垫,如同枕在棉花绒毛上睡觉,就单单睡觉一事我又怀念起那几年间很少离开的宿舍,尽管距离上一次相见不过15个小时。
没有现代人拥有的灯光,娱乐。但是至少是一个像样一些的睡眠,这是我应该拥有的,因为我还要在第二天外出去寻找能够赚钱的临时工作来应付饥饿。在圣库玛莉娅,我的伙食是政府提供的补助和维尤格小姐施舍结合来的,尽管政府会继续用最低保险补助我吃饭,但是官员是通过学校下放这些补助的,我不离开校园有一部分是因为只要离开了校园,这些补助就会不复存在,根本不会有人在乎我是否领到了这大概每日10新花25旧花(1新花≈当代2.3751人民币,1新花=100旧花)的补助,它是如此的微小,但是对于很多人却又是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