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为谁执笔
究竟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导师新布置的课题:
“写书人是为了读者而写书,还是为了自己而写书。”
这个问题出现的一瞬间他的脑中便出现了答案:当然是为了读者而写书。
做写书这一行的,读者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没有读者自己怎么可能在一人独自在外生活,没有读者自己受到的只会是冷嘲热讽。
当然现在有读者了,受到的也不尽是自己曾想象过的敬仰和佩服。
他感到疑惑了,但这不大不小的鸟笼就是这么复杂。
但一想到自己写书仅仅是为了读者,这鸟笼便像被阳光从四面八方照射一般,然后无情的被各个方向刺穿。
“挺矛盾的。”他轻笑了一声,自己貌似是因为喜欢才写书的,但现在却为了笼中的其他鸟写书。
但他也确实挺矛盾的,除了写书之外。
就像他不知道所谓的人际交往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因为他只用靠想象就能存活于世。他对这鸟笼理解的很快,从小就开始为了博他人一笑而做出各种努力,但长大了却发现,自己做出的这种努力竟然一点意义都没有,可能仅仅是为了在与他人相伴的时光中获得更多的快乐。
但他并不快乐,因为他带给别人的快乐全是他努力准备好的。
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意义吧,为了莫须有的目的而做出努力。
他准备拜访了医生,拜访心理医生,但是拜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心理疾病,而只是简单的想和医生聊一聊:人生,到底是什么。
拜访了三位医生后,他有些灰心了,三位医生如出一辙,一直在逃避着他询问的问题,他联系到了最后一位,是他在炎都大学心理学的导师,得心脏病的老林头。
明明没有联系,但老林头似乎是早就知道他要来,提前在家里备了两杯茶,但老林头嘴里还是念叨着:
“哟,稀客呀。”老林头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书。
“林教授猜到我要来了?”他这样问着,掏出了口袋里的秒表按下了计时键。
老林头翻书的手顿了顿。
他很熟悉那本书,被誉为“圣经”的《社会性动物》,他曾经为了追求某一个女生把这本书看了个遍。
“并没有,”接着老林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微笑,鼻唇沟上的花白胡须给他一种莫名的和蔼,“我的学生刚刚来过了。”
“嗯...是小禾么?”
“嗯...?”听到这个称呼老林头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哦哦,你们是这样叫她的,是,是小禾。”
“...”他沉默了,他就是为了小禾把那本“圣经”看完的。
那么茶应该也是为了小禾倒的。
“你们这届人才真是不少啊,两个双修的状元,不对,一个双修的状元,一个我引以为傲的小妮子,还有一个出书的大作家。”
“我跟他们俩真比不了,他们俩毕竟是天才。”他摆了摆手,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泯了一口。
“那茶应该凉了吧?我再给你倒一杯?”老林头放下书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