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德古拉与旧时光(2)

“没事，我抱你吧。”素静冲上来抓她的手臂。
安娜瞧了眼她的手，怯生又温柔地拨了下去，“没事，我自己去吧，老师看到不太好。”
“都是女孩子，这有什么不好的。”素静爽朗地靠近，还是被安娜后退避过去了，见此，素静也就不再勉强。
“那我扶你进去总可以吧。”
“嗯……好吧，谢谢你。”
『通往医务室的走廊十分安静，封闭的白墙隔绝了操场上的喧闹，只有阳光从为数不多的几扇窗透进来，正好洒落在素静浆洗得一尘不染的白球鞋上。她走到哪，那光就跟到哪。自己偷偷往后瞧，她的影子与被树枝剪切的的光斑错落一起，地上影影绰绰，有一瞬，似乎时间也停滞在这一刻，远处知了开始鸣唱……她的眼睛有些微凸，从侧面看，像是奶霜面上凸起的珍珠水果糖 ，又像是刚煮好的新鲜鹌鹑，随着忽闪忽闪的睫毛眨动跳跃』
念及此，安娜忽然浅浅笑了，她的眼睛有那么突吗？你在日记里这样写别人。不过，素静也不会知道。嘻嘻。
『她的鼻子是孤峭纤小的，嘴唇是薄抿精小的，她的一切都那么精致巧小，却那么大力地将我抱在怀里——平稳、安全、可靠。我都能从她的双臂中感受到流淌在脉管里的活力，有一种风信子的生命气息。隔得很近，她的校服隐隐散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真是好闻啊，不像是衣服上所带，倒像是从她身躯内焕发出来的，清澈的生的气息——』安娜自己都没注意，她已经无数用到“生”、“生命力”、“活力”这些词汇了。或许她不自知，她打心底里羡慕这样鲜活肆意的生命，就像那颗即熟未熟的青苹果，至少它的坠地，绿叶无法遮挡，阳光不能阻拦——它可以选择，自由地落下。
安娜拿掉鼻子里塞着的纸巾，合上日记，关掉了台灯。
就着窗外落进的星光，她将放学后拾回的青苹果搁在床头。底下的门缝漏进一线微弱的光，将近12点了，母亲还在敲键盘，不时传来她煲电话粥的声音。不用想，一定是男人。
“睡吧，安娜。”她像往常一样这么告诉自己。
不一会儿，枕边青苹果的香气飘进她的梦乡。安娜今夜，久违地睡了个好觉。